们已经找了副棺材,将柳成舟的尸放了进去。
顾萧走到棺前,尸上仍披着他的外袍,他伸手拂开一些,尸的肤浮出青灰色,伸手摸着着地的位置有一些块,但其他位已经发,那张脸仍是柳成舟的模样,顾萧看得愣神,没想到柳成舟阖目睡过去的时候,倒不那么冰冷,略显凌乱的青丝柔化了他锋利的眉眼,尤其是那双刀子似的眼睛,闭上以后才发现他的睫分外纤长,像一把小刷子,薄削的微微嘟着,倒有些可爱。仿佛真的只是睡过去了,顾萧拧着眉一路摸索,脖子上有撕裂的伤口,是慕容献的折红所伤,遮掩在阴影下,倒是看不出来,他抬高了柳成舟的下巴,才发现那里已经溃烂,血沥在上面,凝成一片狰狞的图案。
这就是柳成舟的致命伤。
顾萧反复摩挲着血块,微微颤抖着,但想来,再多的话对着尸也毫无意义,方有为叹了口气,拍了拍顾萧的肩膀,“盟主节哀。”
本在顾萧眼里倔强打转的泪水反倒因为方有为的安,破闸落了下来,滴在柳成舟乌黑发紫的上,顾萧埋下了将柳成舟脸上的水拭净,重新拉了外袍将人盖住,了鼻子,“去找个入殓师,让他风风光光的走吧。”
“是。”
长风长老升任魔教教主,幽州城早已在魔教麾下,此时自是盛典乘兴,街上早已张灯结彩,分外热闹,苏毓、方有为各架一匹,拉着顾萧与花海棠,顾萧扶着灵柩,看着城内喜气洋洋,愁郁满腹,兰兰叹了口气,‘主人,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顾萧摸着黑棺,仿佛就能到底下沉睡之人的脸。兰兰自然也知,这已经与初始的目的相去甚远,于是又:‘主人想复仇吗?’
顾萧怔然,‘复仇?向慕容献?还是说魔教?说到底,今天这局面,不过是自己技不如人。’
兰兰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铲除魔教,也非朝夕,主人已是武林盟主,只待培养自己的势力,定能为柳公子报仇。’
‘柳公子……’顾萧恍惚,两人还在青云派念书学剑之时,他在集市上看得世家子弟,锦衣加,挥扇诗,只为搏美人一笑,便也买了一柄折扇,摇晃脑作方步,却是半句词句不得出,柳成舟噗呲一乐,抢了他的折扇,刷地打开,扇得鬓边青丝飞舞,眸中熠熠生辉,“愿与君年少时相知相识,白仍相爱相守,倾君一诺,至死方休。师兄,人家姐儿不想听诗,只想跟心上人过日子,你学这个文玥姐姐也不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