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饼是煎的，外酥脆，内里却是绵的，还夹了香的肉馅，瞬间勾起顾萧的食，几口便吃完了，还意犹未尽的净了指尖。他倒是想多吃些，又放不下脸，便有些依依不舍的把饼了回去。

        唐奉青见他咬牙切齿却不说话，伸手搅了搅江水，掬起一捧水了脸，“郎君面色不虞，想是不想见我了。”

        顾萧没有指责他的懒散，毕竟去翠蔚山途中只有三个码，更多时候他们都得飘在江上，只靠船夫一人，也不能没日没夜的撑着船。

        顾萧拱手一谢，便进了船舱，他醒来后也没注意桌肚子底下还被了几张饼，不过此时他已经饿得有些不适，便也没多想，拿了一张饼吃了起来。

        此时余晖已尽，星斗横斜，江水湍急，景色也千篇一律，看得顾萧昏昏睡，他只得跟船家了声谢，便又睡了过去。

        但偏偏唐奉青不罢休，双手还带着水直往下滴，下一秒却是贴在了顾萧脸上，顾萧被冰的一震，唐奉青为何这样冷？他后撤一步，却是船舱，退无可退。

        顾萧梗了口气，原来那船夫竟是唐奉青所扮，那他们定然去的不是翠蔚山，而是云鹜山庄了。

        顾萧心中的天平便一边倾倒了，不过几息之间，他便躺在厚毯上睡着了，船夫捂着嘴轻轻咳了一声，顾萧却无知无觉，那船家将手插入了水中，深黑色的血便被晕开，消失不见了。

        唐奉青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他明明已经干了水，却还是不住地着手，几乎要把手搓掉一层，勉强答到：“我也不知，顺水而行，约莫明日便到翠蔚山或者云鹜山庄了罢！”

        “郎君就不好奇，在下怎么上船的吗？”

        顾萧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了，红彤彤的夕阳只余半个在天边，他走出船舱，波光粼粼的水面就像是研磨细碎的金沙撒在地上，刺得他有些猝不及防，船家靠在船舱边啃着一张烧饼，船顺水而行，倒也不慢。

        “船家，咱们这是到哪里了？”四周都是树，也没什么标志的建筑，顾萧也摸不准路程。

        对着救命恩人顾萧也实在是垮不下脸来，只淡淡摇了摇，不愿接话。

        唐奉青这才满意收手，净了水，“我知郎君定要想方设法去青云派，不过很不巧，我脚程比你快些，你想走水路也不难猜，就是不知我这一手易容之术，可还入得了郎君的眼？”

        “现下到何了？”顾萧无意与对方侃这些，直恼自己心大意，若不是自己放任自己放松一刻，又怎会耽误两日，越驰越远？

        顾萧点了点，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顾萧脸上一赧，船家抬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船舱，“桌子下还有几张饼，且先填填吧。”

        顾萧思及刚才所的冰冷，又着实不是恩将仇报的子，只能拉了唐奉青的手意替他把脉，哪知唐奉青抽回了手，又伏到船边净手去了，顾萧心里不可谓不震撼。

        顾萧心：好奇也没有用，反正已经失败了。

        船家倒是不像一般人那般对他这出手阔绰的金主阿谀奉承，认真吃完一张饼后，捞了水中金净手，顾萧注意到他手心那面有些发黄，像是常年抽烟被熏的，于是便遮挡住了许多细小的划痕，水过去后，便顺着那些划痕闪着晶莹的光，倒是别致，顾萧便忍不住凑过去了一些，车夫的脸仍掩在斗笠之下，顾萧半分也看不清。

        “郎君看看，我洗干净了么？”

        唐奉青抿着，竟是控制不住，眼底腥红重新翻将上来，他见之竟生怒，水面骤然炸开水花，顾萧吓了一，冲过来想制止他。如今他们飘在江上，如同无浮萍，若唐奉青再把船毁了，他们怕是得成

        顾萧醒来的时候，又近黄昏，他心大震，直接出了船舱，见到面前的人时，不由脸色一白，这影就是化成灰，顾萧也认得。

也能察觉到。’

        顾萧搞不清唐奉青在玩什么把戏，只扫了一眼，：“干净的。”

        那船家吃完饼后又抽起了叶子烟，深了一口后才不紧不慢：“你睡了一夜又一天，白日里已经过邠水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