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想起当时唐奉青所言驭人之术见长,倒是不虚,至少现在,柳成舟进退有度,他也翻不下脸来。
顾萧让他盯得背上升起一寒意,忙补救:“有损义之事万万不可。”
这话说的,要不是正主还活着,可是件有损阴德的大事,不过周文玥对柳成舟一片赤诚之心,想来接受不了他的死,干出这种事也是情有可原。
柳成舟却:“你既无意于我,我自然不想承这份情,我们本就不该再有过多牵扯,你是武林盟主,不除我这魔,还为我疗伤,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他不是多愁善感之人,更多时候是由着子胡来,不知天高地厚,可笑的是,如今他连对柳成舟的怨都已弥散于无形,不知重活一世究竟是为何了,兰兰宽:既已分扬镳,你若赢了他将他伏诛,也是为武林好事。
噗……柳成舟没忍住笑了出来,顾萧让他笑得脸色涨红,撇过去,只余残留一片艳色的耳垂在外,柳成舟又岂会错过机会,稍凉的手指着他耳垂把玩,指尖在耳后顺着下颚线抬起了他的下巴,顾萧还再逃,柳成舟悠悠:“想来你有一事不知。”
顾萧闻言一震,柳成舟咳了一声吐出血来,顾萧下意识便扶住他,关切问到:“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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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成舟执着顾萧的手,却并不想他替自己疗伤,顾萧下不去手,只能作罢,但还是忍不住:“有我助你,恢复也要快些,何必如此?”
柳成舟:“说是要替我报仇,砸品剑大会的场子,要杀了慕容献,正在往幽州城赶呢。她本就飞扬跋扈惯了,没吃过苦,你若是能在中途寻到她,一路相护,说不定你的一片心意有所回响,待品剑大会结束后,把周文通的掌上明珠完璧归赵,再顺提亲,以你如今的地位,也算是一段江湖佳话。”
柳成舟淡淡一哂:“如此甚好,若无旁的事情,便歇下吧。”
“我算计再多也不会算计你,你现在是武林盟主,我自然也会令血重楼焕然一新,追究太多过去又有什么好,你只需要知现在,魔教在我手里,却是比在别人手里好得多便够了,其他的事,强求不得。”
柳成舟睨他一眼,顾萧被看得心虚,才想起来是自己打了柳成舟一掌,于是顾萧也在蒲团上落座,替柳成舟疗起伤来。
顾萧:“那她现下在何?”
顾萧不明白这所谓的其他无法强求的事,到底是说他与柳成舟回到过去,还是说让柳成舟脱离魔教,但现下柳成舟显然是不听劝的,他也只能作罢,低声应:“你若能引血重楼入正途,有何需要的地方,知会一声便是。”
柳成舟:“云鹜之变后,周文通带走了周文玥,玲珑教闭教归隐,但是周文玥不甘被禁,早就悄悄溜出来了。”
顾萧遭他问得哑口无言,柳成舟却抓着他的手抵到了口,脸上难得一片诚挚。
柳成舟心叹一声顾萧太过天真,他这话岂不是暗中驰援魔教,若让有心人听了去,还不知会怎样传,但那仅仅只是因为今天在这的人是他罢了,一想到顾萧也不是完全无意,他便眯了眯眼睛,像一只计得逞的狐狸,只待他从品剑大会开始,让血重楼焕然一新,再步步为营,涉足武林之事……
柳成舟挑眉,“那你觉得我们之间又该如何?”
这本是顾萧乃至更多人,对柳成舟与周文玥的联姻之事的看法,此时遭柳成舟说出来,主角却已换了顾萧,让顾萧大感不自在,但顾萧还是表示了一下感谢之意,“……多谢告知,我自会命人去暗中保护。”
未清,应雪剑被盗,虽不是我本意,但剑已经在我手里,再加上云澜剑,这一桩桩,一件件,免不了让你疼,你倒还有功夫来帮我了?”
柳成舟:“魔教自然也有自己的眼线,你未曾上青云派,我却知她还偷溜过去想挖我的坟。”
“你……”顾萧哑然,即便是背对着柳成舟,也难掩面上落寞,时年至久,他已经摸不清柳成舟的脾,偶尔如春风拂面,偶尔又如浑是刺的刺猬,他大感无力,垂了双肩,罢了,走一步看一步,便不再多言。
若论‘静’,顾萧如何比得过柳成舟,一时间山里只有呼啸的风声,他略略转,见柳成舟闭着眼睛在蒲团上打坐调息,月光投进来,与夜明珠的光交相辉映,打在柳成舟凌厉的眉目上,添了几分柔和之意,便是这一丝柔和,恍然间有柳成舟幼时模样,让顾萧一刹便禁不住心中酸楚。
顾萧愠怒:“你我之间当真要如此生分吗!”
顾萧闻言来了兴趣,抬往柳成舟一望,柳成舟的指尖便顺着他的下巴到结,止于锁骨一点斑驳红印,顾萧见他神色暧昧,便连忙拢了拢衣衫,面上着恼,柳成舟自然也懂得拿分寸,缩回了手,细细摩挲指尖回味。
顾萧不禁吃惊:“这你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