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反问:“谁他妈让你进来的,在我让你之前,自己出去。”
贺允平却只是自顾自地说:“我只能知你的支出情况,却不能看到钱款的走向,作为你的父亲,我觉得我有权利知,是吗?”
“父亲?”贺言微微抬起,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你不觉得在你背着我妈出去找女人的时候,这个词就已经廉价到已经无法让我认可了么?”
回应贺言的是一阵沉默,也是真实。
年幼的时候他也会期待着爸爸回家,牵着妈妈的手问爸爸什么时候带他去游乐园,回应他的都只有沉默,夜晚电话里的争吵只会让妈妈红了眼眶,好不容易牵着妈妈的手走去游乐园,却偶尔会撞见他所渴望的父亲的怀里坐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小孩,走在贺允平边的也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就好像,他和妈妈才是受到唾弃的第三者,是来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贺允平边的女人换了又换,小孩也换了又换,没有一次是妈妈和他。
因为这个,敬兰思有些生病,于是贺言再也不敢提爸爸的事情,和敬兰思一起去了林安住,可是他们才住了没多久,贺允平就带着很多礼物来接他们回去了,妈妈那个时候也还是很开心的,当然他也很开心,毕竟回家之后爸爸真的有在家里陪他们,他也真的坐到了爸爸的肩上。
好景不长,很快,贺允平就以工作忙的借口离开了家里,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样子。
贺言怕妈妈伤心,只能乖乖学习乖乖考试,拿着全是满分的成绩单回家的时候才会让陷入抑郁的敬兰思稍微出一点笑容。
可是到后来还是没能留住妈妈,就算他再努力,他也没能留住妈妈。
妈妈的爸爸是军区老司令,妈妈的妈妈是特别特别厉害的医学教授。他有看过照片的,妈妈年轻的时候特别漂亮也特别有活力。他的妈妈本来该过着常人所不能及的生活,却毁在了一个穷小子的手上,被他干了血,榨干了最后一点生机,最后枯瘦成为一张白纸碎在了地上。
苦痛的回忆已经让贺言意识有些不清醒,耳朵里也只是嗡嗡的叫声,恍惚间,他听到贺允平对自己说:“爸爸已经和以前的那些不清不楚关系断开了,从今往后爸爸只会爱你一个。”
声音很远很远,可却有力到可以将耳都震出血来,贺言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笑着质问:“别啊,断开干嘛。我算算啊,贺冉薇,小我半个月,贺瑶瑶,小我半岁,贺蕴雪,小我两岁・・・・・・贺之之,我听人说才出生不久吧,那也就三四个月大,还没断呢,你就要跟人家阿姨,或者我叫一声姐姐离婚,你让人家怎么活啊,十几二十多个孩子,还有她们的妈妈,怎么也有四五十号人吧,人家年纪轻轻跟了你,你倒好,一脚踹了,这就是你嘴里的‘不清不楚’?贺允平,你问问自己,都是第一次人,怎么你就这么狠得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