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是什么行当的?”贺书山问。
渐渐地到了饭点的时辰,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了,来找老爷子的,来找贺书山的,人群一拨接着一拨,很快院子里沸反盈天,好似是一口直冒泡开水大锅。
这个雪中来客好巧不巧和路远比肩而邻了,贺书山左看右看,都觉得这两位抛开别,坐在一起好似一对璧人。他就开玩笑:“路远,你娟秀他朗,真是奇了怪了,你俩还搭啊。”
贺书山:“饭吃饱了没有?桌上还有很多好酒好菜,不如坐下再续?”
可以去湖上泛舟。我带个小铜锅,切几斤上好的羊肉,直接开涮。”
贺书山实在搞不懂,:“他这是开玩笑呢还?还是生我刚才开玩笑的气?”
“这位兄弟,留步。”贺书山朗声,“站在角落的那个穿冲锋衣的兄弟,是有急事要走吗?”
这人材高挑,足有一米九几,浑披雪,像是一路冒着大雪骑行来的。他走到水席的边缘,随便往碗里夹了几筷子肉和菜,把盔放到院子里闲置的板凳上,人就站在院子的角落里自顾自吃起来。他吃得很快,大概没五分钟,便把碗筷往板凳上一搁,拿起盔就要走,贺书山见过不少来贫苦受累,来借一顿饭的人,但像他那么从容不迫的,如在自己家中的,还在少数。
“跑点小买卖。”那人笑了笑,他这张脸还怪俊朗的,在座的不论男人女人频频朝他看,养眼的人有谁不爱瞧呢。
贺书山握住他的手,那人的手上有很糙的老茧,但他看上去不像干重力活的人。
“多半是生我的气了。”来客赔笑,“他不是朝你发火。今天我先走了,改日来上门赔罪吧。”
他在到访的宾客里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离奇的传说,他们都说是贺书山的贵客察觉到了此人上背了人命,因此才甩脸色走了。又有什么正经生意是临近正月了还往外跑上又没有带一点货呢?
“我姓余,家里排行老七。”这人说,“听说你这大宴宾客,不收费,我就来了。”
日后但凭贺书山怎么问,路远都说得囫囵,只说是这人给他的感觉不好,直觉有鬼。贺书山的心里装不住事,久而久之,他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朋友带着新朋友,新朋友不请自来,贺书山忙里忙外的,却也不忘记拉着路远一,只不过路远不擅长言辞,但往往他在贺书山后一站,旁人都觉得这是位了不得的贵客。
“有什么不方便的,喝多了就在这里睡一宿呗,院子里空房多的是。”贺书山主动抽开了自己的椅子,“客人坐,我站着就成。”
“他杀了人。”路远噌的一下从席上站起来,对贺书山,“我吃好了,太冷,先回屋子了。”语毕他就径直离开了,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路远有点漠然:”我不喜欢他。“
贺书山听了很惊讶,路远虽然人是内敛了些,但是子是很温和的,绝不会说出这种直白伤人的话,这朝也不知是怎么了。
他正是这样,在这个极其寒冷的日子,突然到来,又突然消失了。
那人似乎也跟着也一块进入情境,竟然有点伤心地问:“为什么不喜欢我?”
雪最大的时候,众人围着大桌和火炉也不觉得冷,热闹地吃喝,一盘又一盘的大菜轮番接着上,烧得油赤酱的大肉颤巍巍地堆在碟子上,大锅的热鸡汤摆在桌子的正中央。要吃什么就站起来夹,没有任何忌讳。贺书山亲自把那雪菜黄鱼摆在了路远的正前。
“我骑了车来,恐怕不方便。”
那人站住了,大步朝贺书山走来,不知为何贺书山觉得这人上有种说不清不明的气质,他主动朝贺书山伸手,:“来主人家吃饭,不打招呼,是我太失礼了。”
他不该忘的。
饭吃到中途的时候,人来了又走,不断地有新人加入。正是那大雪纷飞,无比凄寒的时候,有人从院子的大门进来,穿着冲锋衣,上着摩托的盔,不和任何人打招呼,自顾自地走去大棚下面的热锅里盛米饭。
“你安排得倒很妥帖。”路远点点,“反正我无事,叫我就好。”
?s i mi sh u w u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