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

        离他很近地，有个气息，冷冷肃肃，几乎贴着虎妖的鼻尖。

        如果这是个梦，那他不抬，就永远不会醒，他可以幻想在这个梦里，他的师尊来找他了。

        标记一点一点近了。

        “不要，放开我……让我走……不然你会…….”

        他仍旧低着，像是不敢抬看一样。

        大概只有半尺的距离上，眉眼冷肃的帝尊正低着看着他，银发垂下，那双赤瞳没有什么杀气，反而是意外的平静，阳光从他背后铺撒下来，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竟是俊美肃杀得让宿寅呼一滞。

        他一伸手，却切切实实地打到了一个人。

        虎妖叹了口气，从树后走出来。

        宿寅上次找到他是三四天以后，小家伙差点饿死，这次还有力气跑，算得上是好的了。

        宿寅的大手，轻柔地落在了男孩儿的后脑，他蹲下来，低声问：“怎么不抬看师尊？”

        “……斩业帝尊。”

        这并非易游的声音，但……

        男孩儿不知，只是他本忍不住眼泪，小男子汉金贵的玻璃珠子噼里啪啦地掉着，了他跟前的一大片土地。

        宿寅最终还是走到了他面前，男人高大的影子盖住了他小小的，但男孩仍旧不敢抬。

        宿寅多看了宿晨一眼，这个活在他梦里的阿晨却完全不知他的大猫猫来自多久以后，又经历了什么，只是鼓着脸他快去。

        瘦弱的男孩子一边哭一边挣扎，可他那么小的一个，怎么也挣脱不开，最后竟然低下去咬宿寅的手。

        “少帝尊……别……”

        ……

        宿寅猝不及防，竟然叫他咬出了血。

        他跑得很急，像是有什么猛兽在他后追一样，跑得跌跌撞撞，摔了好几跤。

        明明这么难过，却还是要走。

        眼很重。

        “我让逐曦先带他回去了。”

        宿寅彻底清醒，他不敢睁开眼确认，却不得不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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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像是打破了什么，男孩攥紧了拳，突然推开宿寅，转就跑。

        对天生灾星的刃心来说，这样义无反顾地逃离他们，就是他为了保护自己在意的人，能的最大的努力。

        他好像了个很长的梦，那似乎是个美梦，以至于宿寅不太想醒来。于是他皱着眉，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拨开那个靠过来的人。

        虎妖站在那里，看着他的小徒弟摔进水坑里，然后一泥水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接着跑，口像是压了块巨石。

        ――是他的臆想么？是幻觉？是巧合？

        半晌之后，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哽咽，相当难听。

        一开始，男孩还没发现；直到宿寅刻意没有压制脚步，靴子踩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男孩儿的脚步才突然顿住。

        看这个方向……像是白天去过的城郊的森林。

        每次刃心偷跑，都是这样的情况，让宿寅一边生气，一边又忍不住心疼怜惜。

        宿寅看不下去，男孩儿跑不快，他甚至不用御剑，就轻松地落在男孩儿边，把人捞到面前举起来。

        有一瞬间，虎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这个梦还能多久，还再见不见得到。

        虎妖先一步落在了树林的边缘，靠着树，把那一堆刃心留下的东西放在地上。

        宿寅远远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影从他视线的边缘出现，男孩低着，每一步都走的很稳，肩膀却时不时抽动一下。

        虎妖转，挥袖卷起了桌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鞋子书本，在窗口留下一个结界，就循着在小徒弟上的标记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