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您慢点跑,小心地上雪hua!”一个侍卫的声音在山林间响起。
“哈哈哈,快来啊!这里太好看了!”孩童清脆稚nen的嗓音回dang在白雪皑皑的山崖上,仿佛一缕和风驱赶了冬日的严寒。
林间钻出来一个十来岁的男孩,锦衣华缎,生得水灵俊俏又贵气十足。他就是党项王李元昊与发妻野利氏的小儿子,二王子宁令哥。他调pi地甩掉shen后的侍卫,飞快地只shen爬上巨石,只为一睹峭bi上一览众山小的风景。
“呀,这是什么?”快爬到ding端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前方的积雪中间有什么东西。
小小的一团一动不动……是一个小孩?还有那白雪上红色的斑斑点点,是血吗?
“啊!”宁令哥尖叫起来,惊慌得脚下一hua摔倒在地,差点从巨石上gun了下去。他定了定神,却又忍不住向前爬去看那个人——如果真的是个人的话。这么冷的天,埋在雪里没人guan会被冻死吧?
侍卫们在他shen后叫他赶紧下去,他却一心只顾往上爬。来到那模糊一团的跟前,他终于看清楚躺在雪里的果然是个小孩,便小心翼翼地扒开他shen上的积雪。雪底下的景象却chu2目惊心。
一个男童俯shen趴在地上,发辫凌乱,遮住半张惨无血色的脸。上shen的麻布薄衫被撕得破破烂烂,lou出nen白的pi肤上一daodao淤青,下shen从腰到膝盖一丝不挂,却裹满了红红黄黄的污迹,gu间更是一片殷红,周围的雪块也被染成了红色。
“唔……”宁令哥不禁捂住嘴,差点吐出来,“快来帮帮我……”他扭过tou去不敢再看,大口chuan着气。
赶过来的侍卫看了一眼便大叫:“哎呀,殿下快些离开,别让这污秽肮脏的东西给您染上晦气!”
宁令哥一听就恼了,“这是个人,不是污秽肮脏的东西!”他干脆亲自动手替男孩拉上ku子,又不顾脏污扶起他的上半shen,把他抱在怀里。
侍卫们拿他没办法,只好凑过来查看。还好,这小孩还有气息,二殿下抱着的不是个死人。
但那个男孩仍然一动不动,冷得像块冰。宁令哥解下自己的斗篷裹住他,将他搂得愈发地紧,想要把自己的ti温送给他。他轻轻拨开男孩额前的细辫,那张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骨瘦如柴的小脸上亮亮晶晶的全是已经结冰的泪水,在长长的睫mao,通红的鼻尖,还有发紫的薄chun上凝成白霜。
宁令哥不禁鼻子一酸,对这个还不知dao姓名的男孩生出了别样的疼惜。他不是很明白这个男孩究竟经历了什么,只是直觉告诉他,那样的经历一定惨绝人寰。
回王gong的ma车上,他就一直这样抱着那个男孩,让他在自己的怀中安睡,任谁劝也不肯撒手。
***
米禽牧北在一张松ruan的床上醒来,发现自己shen上穿着干净的内衫,丝hua柔ruan,是他从来没摸过的料子。他被一床厚实的锦被裹着,又nuan又重,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和踏实,忍不住又闭上眼睛回味了一阵。
这不是活着的感觉——他活着的每一天都伴随着疼痛和恐惧,这么舒服,一定是已经死了。早知dao死后是这样的,真该早点死啊……
他的小脑瓜子还在胡思乱想,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谁?”他本能地一紧张,噌地坐起来缩到床角蜷起tui,拉住被子严严实实地护住自己的shenti,惊恐地望向前方。
“你醒了?太好了!”
他看到了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孩眯起眼乐呵呵地盯着他,手里还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别过来!”米禽牧北却被吓得发抖,仿佛只要是个人就会对他造成威胁。
“你别怕……”宁令哥把粥放到桌上,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说,“我不会伤害你的。”
米禽牧北又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问dao:“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呸呸呸别瞎说!”宁令哥嘟了嘟嘴,“我好不容易把你从贺兰山上抱回来。刚才医官来看过,你已经没事了。”
“你是谁?”米禽牧北又问dao。
“我叫宁令哥。”宁令哥直接说出了名字,“你呢?”
“米禽牧北……”声音细弱得像只蚊子。
“那我们就算认识了,可以zuo朋友了!”宁令哥欢快地说dao,又端起桌上的粥往前走了一步,“你一定饿了,来吃点东西吧。”
“别过来!”米禽牧北却又惊慌地叫起来,把被子抓得更紧了,“你走开!”
宁令哥有些不知所措,失落地看了看手里的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dao:“你讨厌我吗?”
米禽牧北仍是蜷成一团,瑟瑟地说dao:“我不要你的东西。你走!”
宁令哥委屈得红了眼眶,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留下一句:“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