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疼的是心。
赵睿撑起,看着那扇门,看了许久许久,就像看着自己深渊般的未来。
想要能举剑杀了姬无咎。
他比那些女还不如。
这样的崔太傅,却被迫生生看着自己跪在敌人下主动求欢……
他坚持不下去了。
他受春药所,在地牢里当众发情,像一条母狗一样追逐着敌人求欢……
姬无咎淡笑着等他咳完:“只要睿太子一日还能履行责任,孤便一日不动朝晖公主。若睿太子死,孤便当你是将职责移交给了你妹妹。”掐住他的下巴叫他直视自己,“可听明白了?”
上疼极了,每一都像是被烈火炼过一般,似乎一碰就碎。
告诉他朝堂诡谲,又教导他心高洁。
姬无咎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怒气:“睿太子每少吃一顿饭,孤便杀你赵国一位老臣。”
赵睿的眼神里急速变过痛苦挣扎,最后定格在无尽的悲凉,张开嘴,任姬无咎把药倒进去,呛咳不止。
像一个悬空的第三者一般俯视着地牢里的荒谬。
没有人对他的唾骂能比他对自己的唾骂更狠毒,没有人对他的鄙夷能比他对自己的鄙夷更轻贱。
赵睿闭上了眼,面沉如水。
他只是一个人,血肉之躯。
四岁进入上书房,崔太傅便是他的启蒙恩师。
……
看自己尊严丧尽,看自己理智全无,看自己毫无廉耻,看自己……活生生气死了崔太傅。
门扇在他后晃悠着,发出吱吱扭扭的声响,在沉沉的夜里显得辽远又空旷。
姬无咎也没有等他回应,便接着吐出更残忍的字句:“然后把这些原本该你的事情,转交给你妹妹来吧。”
真切的痛感摧磨着他,叫他想要哭喊,想要蜷起来捂住,想要……
几乎有些空茫地盯着帐看了很久。
但他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姬无咎晚上回来便接到禀报说赵睿一整天食水未进,药也没吃。
姬无咎接过侍从递上来的药:“所以,睿太子还要寻死么?”
自一般将当时的场景在记忆里反复播放。
教他从一路读到四书五经,读到治国方略。给他讲尧舜之治,用桀纣暴政来劝谏他。
走到床边,俯视着他:“睿太子这是突然打算绝食殉国么?”
姬无咎怒气更盛:“你为了他们被五十多个侍卫过嘴,如今却不了?”
赵睿目眦裂。
他觉得自己支持不住了。
他想不下去,但他着自己一遍遍仔仔细细地回忆每一个细节。
姬无咎仍不肯放过他:“公主虽比不得太子……但如果只剩下她一人,那也是赵国王室最后的后裔。不知有多少人想上她。她比你强,她是个女人,可以生孩子。生下来的孩子很快就也可以了。”
赵睿无声无息。
他走进寝殿,便见赵睿面色空白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赵睿张开嘴却发不出声,咙本就被侍卫们,又在地牢里那样浪叫过许久,其后又食水未进,早就干涩得只余血腥味。
那是崔太傅啊……
看到想要的反应,姬无咎满意地笑了:“你且在城门好好看着,你的妹妹是如何作为最下等的营,每日劳军。”
赵睿猛地睁开眼,怒视姬无咎。
如师如父。
赵国的女这些日子尚且在拒接秦国的客人。
晕倒之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姬无咎顺手就在他脸上扇一巴掌,扇得他跌伏在床上半晌动弹不得,然后起便走了。
即使是为了那些老臣,即使是为了赵国,他也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赵睿死且不怕,又岂会怕后事?
姬无咎困兽般原地走了两圈,突然笑出声:“也好。既然睿太子决定舍,孤等你饿死之后,便将你悬在城门,每日鞭尸。”
赵睿在他的视下,脆弱得如同走投无路的小兽,沉默许久,终于闭上双目,轻轻点。
赵睿一震,又平复下来,闭目不语。
他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