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妖孽误国的罪名了。”
其实他心里早已经不在乎了。不是不在乎自家的家国天下,而是不在乎些许细节,不要紧的虚名。便是放纵一二,只要有功绩留下,谁又能说这不是一对英主贤后呢?
皇帝倒是真的不在乎了,听他这样说,只是笑一笑:“我有什么病?分明早就好了,偏偏你们都不肯信。你看我现在有几分病色?”
瑞香就不说话了,把不相信他几个大字写在脸上,着他赶紧沐浴睡觉――次日还要请万家众人入。
二人再度上床后,瑞香摸到枕,想起那件旧寝衣,心里一酸,钻进皇帝怀里,带着几分睡意懒懒:“那件衣裳赶紧扔了吧,我再给你几件新的穿。”
皇帝不肯。这么多年过来,他养成了一个轻易不肯扔掉任何瑞香留下的东西的习惯,但嘴上却不说,答应着,还提要求:“绣几朵瑞香花。”
已经十年没过针,瑞香听见这种要求便觉得心虚,又想起似乎卫氏的女红很不错,这又牵起他近日来的一桩心事,想了想,睁开了眼睛:“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知怎么跟你说。卫氏去了,我和他一个来,一个去,论理虽不是我害死了他,可却也占了人家的子,圆了自己的一生,得了他的寿数,又受了他的遗泽,固然不能承认我就是卫氏,可在他上也该有所补报才是。”
这话他不愿提起,倒不是因为不承情,而是不愿提醒自己和皇帝横亘在中间的十年天堑。但终究是要面对的,无法逃避太久。
皇帝大概也是早就想过,闻言丝毫反对的意思都没有:“他的家人纵不能有后族之待遇,却可以将他封个神位供奉起来,其家人也可获得封赠――说来你我确实应该感谢他。我已经叫人立了神位,至于定名分,还得叫那些僧人士来才可信。”
一个皇后不能有两个母族,皇帝知这种事后世必然不能相信,但他不可能叫当世人也怀疑瑞香是不是本人。他认的是瑞香,不是卫氏,也因此绝不可能让卫家得到任何比肩后族的待遇。
且不论他不知卫氏家人是何品行,又有谁能够拒绝成为后族的显赫荣耀,地位利益?现状已经够复杂,所以不能更复杂。于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叫卫氏飞升,皇后回来。
与其给卫家俗世的利益,不若给他们生了个仙人的荣耀。
瑞香的想法也和他相同,只是:“虽然如此,中也应该有他的一份供奉――我想到时候,也给他立个神主。”
不有意无意,有心无心,自愿与否,到底是他得了人家好,又如何能不记在心上?
皇帝应了:“到时候我也要上香谢他。”
虽然没有瑞香回来,卫氏也会死去,此时大概已经葬在了人斜,可是得失不能这样算的,对皇帝来说没有什么比瑞香的回来是更无能为力,更惊喜的事,卫氏又如何当不得他的谢意?
作为出皇室,又成了天下最尊贵之人的皇帝,对鬼神之说他是信的。人死之后会有来世,有阴间,有功过评说,他也是信的。至于神佛……他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很没用。既然不曾给他一丝希望,又叫他怎么虔诚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