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禁闭看起来不不类,其实最适合他。所谓的主人和小狗的关系,实际上是以互相信任为前提,无论主人出何等惩罚,如何push小狗近边界,如何让他接受,承认,自己灵魂中未曾发觉的分,其本质都是,你要永远相信我会保护你,不会伤害你,不会破坏你,不会离开你。
毕竟他从来不是坏人,只是善良得有限。
饲养一只小狗对他来说是从未预料到的事,但好在他学得非常快,而瑞香虽然有各种问题,却不得不说是很努力,很听话的,又很漂亮。即使原先问心无愧,季凛很快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问心有愧了。
瑞香跪了几分钟,就开始觉得心虚,又夹杂着委屈,姿态虽然标准
后传来翻阅文件,打字,喝茶,打电话的声音,细细碎碎,瑞香要竖着耳朵去倾听。
年长十余岁的老男人与未成年少年,这两个人设说出去都会有人往绯闻方面想,所以季凛从来不是为了堵旁人的嘴,而是不愿意脏了瑞香的名声。
因为瑞香的分离焦虑,所谓禁闭其实不是小黑屋,而是让他跪在季凛书房关上的门前,背对季凛。只能听到声音,不能看到人,即使呼相闻,却不可以摸,也不可以说话,必须姿态端正,一动不动。
把他暴地和自己分开,在一片没有交,没有信息的空白中适应,那不叫脱,叫他去死。可是经过长期的,循序渐进的脱后,季凛也不得不承认,瑞香的情况顽固,而且极其容易反复,就算取得进展,巩固也是个问题。
吃完一顿丰盛的晚餐,季凛就给瑞香套上更紧的项圈,把他关了禁闭。
往事无法改变,所以被毁坏无法复原的心也不能当无事发生,不可能被修复。好在人如草木一般,可以带着伤痕,姿态扭曲地生活下去,天长日久,疤痕上会长出新的枝丫。
毕竟还小,又遭受太多磨难,因此能够满足他的时候,季凛还是舍不得让他惶恐无助地独自等待。毕竟刚开始的时候,瑞香见不到他,不会哭,也不会问,只会痴痴呆呆,像瞎了一样目光空茫,人偶一样毫无生气。
但紧闭意味着惩罚,意味着他不乖,他了让主人失望的事,他伤害了无数次答应过主人不可以伤害的东西。瑞香很愧疚,因为愧疚而显得不情不愿,动作迟缓,低垂着,但还是很温顺地跪好,背过不看在办公桌后面坐下的季凛,背着双手,双分开,腰背直,姿标准。
但世间之事有时候确实不能套上广泛的公理正义,否则的话……瑞香上的悲剧本就不应该出现,而为此饱受折磨,自我惩罚,几乎要生理地用心理问题杀死自己的人,也不应该是瑞香。
好在季家和万家确实常年有些来往,他又是救了瑞香的那个人,发善心照顾无法与人正常交的瑞香虽然离谱,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会眷恋,哀求,出反应,其实已经是一种进步。
这是认错的姿势。
但是,季凛也给他立下了铁律,不可以错过用餐,不可以不上课。前者关乎他的健康,有助于形成良好的生活规律,后者会让他终生受益,虽然进展缓慢。因此哪怕没有心情,一日三餐走程也必须走完,哪怕不愿意合,逃课也是不允许的。
虽然对于小狗而言,每天的自我认知训练就是驯顺地复习跪姿,口交,鞭笞,重复我是主人的小狗,我是属于主人的,我没有权力置我的和心,我是为了主人存在,我不是坏狗狗……
瑞香接受不了和季凛的分离,这是他内心不安,自摇摇坠的外在表现,强求他去克服是不讲理的行为。但他也必须学会面对自己的分离焦虑,接受用各种方式去舒缓。
对外,他暂时是瑞香亲属委托的监护人。
他觉得自己或许高看了自己,其实……他就是个为老不尊的变态,接受瑟瑟发抖的瑞香抓住浮木般抓住自己的鸡儿不放,试图整吞下的行为时,他犹豫的时间比自己想的少得多。
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知旁人未必能够理解两人的关系发展成如今面目的原因,为免被当变态――他没说自己不是,但承认显然对瑞香和自己都没有好,因此瑞香作为小狗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证自己的健康,维持相对好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