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炉鼎之事给我两族带来极大的威胁。我神兽族愿以已入此世界的阴阳之气为代价,向天寻一个扭转时间的机会,送你回到过去,切记在你此世修行中解决双生炉鼎之患。”
易微尘抬起手,回抱住季疏台。
话落,季疏台只感到自己被狠狠一推,后传来巨大的力,这力来自四面八方,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他顿时晕了过去。
文冀昌笑了:“不错不错,有神了!你能清醒过来,柏舟功不可没啊!”
大师兄,老妇人,掌门……不,如今得叫师父了。
心魔是爱,是惧,爱大师兄而不得,惧其死而难救。大师兄那晚只不过轻轻一吻,却让心魔失了控制,凝聚成形,抒发最原始的望。年幼的季玉人不知大师兄为什么突然穿那么多,不知大师兄为什么再也不抱自己了,季疏台却知。
季疏台坐了起来。
白柏舟告退。
阳光,花香,满室青纱。
突然季疏台神色一黑,摸上自己的眉心魔纹。
季疏台推开门,走出屋外。
地板上,光静静淌着。随着他的动作,整个大阵失去了光彩,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季疏台抬起自己的双手――一双年轻的手。
文冀昌点点:“把为师的药留够就去吧!”
易微尘此刻眼睛红红的,看着季疏台一动不动,被师父说了,才忙眨眨眼:“徒儿……太感动了……”
怀中的一瞬间僵起来,又慢慢放松。
季疏台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易微尘,几乎要将大师兄都入自己的血肉中:“大师兄,你好久没抱抱师弟了,师弟好想你啊……”
忽然,一记忆涌来:为他饭洗衣的白发老人,给他洗澡的易微尘,清汤寡水的吃食,老妇人不怀好意的笑,给他穿裙子的红裙小姑娘,橘猫,白猫,还有桃花林中练剑的影……
大师兄本是洁自好、冰清玉洁的,他害怕恐惧那样的事,他觉得自己脏了,他恨不得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他怀疑那黑影与天生魔种的季玉人有关,因此也害怕起季玉人的碰。而师父所授的压制魔纹的口诀,就如水中浮木,让他得以心安。
“行啦,你们师兄弟俩去交吧。记得明日来为师这,为师要补一个收徒礼,顺一起庆祝玉人清醒了!”文冀昌拍拍大徒弟的肩膀,笑着离去了。
“尘儿呐?怎么呆了?”文冀昌看向自己的大徒弟。
季疏台朝易微尘走去,而易微尘就站在原地,红着眼睛,深深地看着自己。
毕竟是自己拉扯大的娃,突然要收回一魂一魄,能不紧张嘛?此刻看见季疏台不仅醒了,还能张口说话了,他一激动就……倒是真真切切会了一盘老母亲的心。
待季疏台再幽幽转醒,他已来到了一陌生的地方。
从未发过声的嗓子带着特有的沙哑。
白柏舟笑着点点,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她忽然对文冀昌:“师父,徒儿现在心中有所感悟,想借此机会闭关。”
季疏台恨不得就这样抱着,抱到天昏地老,抱到海枯石烂,可易微尘却拍了拍自己的肩。
上一世为尽快出关,将所有心魔都封印在了一起,从而骗过了天劫,却终究留了一颗隐雷。那日易微尘生死,他立地成魔,也是心魔破印而出导致。这辈子他天生魔种,这心魔,竟然跟他一起过来了!
他此时十五岁,但已与易微尘差不多高了。他看着眼前生机的大师兄,觉得这个世界真美好。
上辈子的大师兄,又是面临了怎样令人绝望的情形,才会最终选择踏上那样一条路呢?他是否也在无人的时候哭泣过呢?这些都不得而知,但或许此生,他能阻止这样的噩梦。
“师父,大师兄,五师姐……”他叫出声来。
季疏台恋恋不舍地松开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