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惊地瞪着魏霖。

        ……所以桃林她他娘的――得，就我是傻。

        魏霖闻言，瘦削的面孔透出十足的尖刻和刺痛我的嘲讽。

        然后退下去了？啊？

        ＊

        他的话让我非常费解，虽然不太明白，但他话里那种对魏弃之非常刻薄的幸灾乐祸的意思我还是听懂了的。

        我攥紧了拳。

        “霖与陛下，某方面同病相怜，”他说，“大凡同病相怜的人，往往爱看那人病得深久，经年不愈，怜得才畅快。将军现在这样，却是叫霖没意思了。”

        他这话，说的，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魏弃之怎么还会把这事和别人讲。

        我按着眉心。片刻，我说：“她背叛了他？他们也是？……他输了？”

        “……什么人关心我？”

        ＊

        “将军又知，皇后殿下生母，前朝杨太妃听闻噩耗，称悲痛过度，生了大病卧床不起――实际每天在观内生活如旧吗？”

        段鸣玉这样横死，是真的叫我特别难受。她发丧时，我都不敢去吊唁，怕到时候看到那群人装模作样地在那给她哭丧，心里更难过。而且感觉也没法面对她和郑览的棺椁，因为她死前我们最后一场谈话，我告诉她我和杀了她的人一的，我希望他赢。

        “霖迷路了，一不小心就走到这儿来了。”魏霖说，“将军，有水吗？霖走累了，渴了。”说着，还咳起来了。

        他又说：“那日与陛下对弈，陛下与霖说起您――说您一直没接受他的情，恐怕到死也不会受这份情。现在看来，是他猜错了。”

        我意识到了什么。

        王太御出一种很古怪的表情看着我，但我看不懂他的意思，困惑地回望过去。王太御默默地过来……真给魏霖倒了一杯茶？

        “霖确实是一不小心就走到这来的。”

        禁森严，一不小心个鬼。我不说话，只看着他。

        “有很多种可能，”我说，“很可能还没输。”

        我总是想她说我豁达，然后心想，我才不豁达，我现在不希望他赢了。我现在希望他输，希望他输到派人来杀我的份上才好。

        他笑，笑完了咳，咳着去喝水。我看他这样，又觉得自己刚才太没脸了，跟个久病的人逞凶。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没好气地说。

        他没立刻回答我，而是反问：“将军知，段琅丧命火中，段瑶来吊唁时，毫无一丝悲悼之意吗？”

        “您――是怎么进来的？”我问。

        “感天动地啊，将军。”他说，“可惜子稷不能活着享用到这份感动了。”

        魏霖非常不客气地大笑起来，笑得又开始在那咳。

        魏霖看我的眼神，我很熟悉，王太御他们那见惯了，那意思是：真的要我说那么明白吗？

        “他到底怎么了？！”

        魏霖继续：“不过，霖迷路至此，不是为了和您谈陛下。有人担心您的安全，托我提醒您留意时机――现在韩岫也好，孟安也好，注意力都不在您这里；您若是失踪，不会有人花大力气追捕您。”

        ……，别告诉我他是那个意思。

        “告诉将军一个真正的机密吧，其实很快，也就不是机密了――昨日，葛媛的使者到了，说她活俘了陛下，叫我们用赎金换。”

        “暗中杀人不想伤及无辜怎么就不合理了！”我气愤地说。

        魏霖轻抿了一口就放下茶杯。看来是不渴的。

全无法辨认，韩将军主把她们两个尸骸一块敛进一个棺椁里。

        “就算这些将军不知，将军总该想想，中大火，罹难者只有皇后和她亲信区区两人――合理吗？”

        我听见魏霖继续：“他们不会赎他。刘将军，您现在自由了。”

        我睁大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等屈辱，他受得住吗？他回来后怎么……

        魏霖一副怡然的样子说：“输没输，霖不知。霖知的是，从十余日前开始，再也没有战报从前线传回来，而这个消息本该是机密，却机密到连霖这样未出仕的人都听闻了――将军久经沙场，一定比霖更明白，他到底输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