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恨水哪里还能让他再说下去,给杨修齐使了眼色让他先把裴知拙带回客栈,待二人走远,才匆匆上前几步到谢从欢前,垂着眼不敢看他,只低声:"谢师兄。"
不是谢从欢又是哪个。
好在因着如此充实,便也不觉时光飞逝,他们赛程排得紧,轮次也多,眨眼已过去了一周。
李恨水却不知又胡思乱想了些什么,话半天没说出口,耳尖倒先红了。谢从欢向来不是个有耐的,半晌没听见回话,伸手便擒住人下颌抬起来,他正视自己:"方才与你队友不是聊得开心么,见我便哑巴了?"
他本来是听徐醉说今天败者组决出胜负,便想来看看李恨水他们战绩如何,来时却正撞见他同那个花间有说有笑地下场,似是赢了。谢从欢跟着走了几步,又见那长歌对着李恨水撒卖乖,顿时无名火起,这才出声打断。
"你自找的。"
“要什么?”话尚未说完,后一清冷男声便着几分不耐打断了他,“以相许吗。”
这话教谢从欢仿佛被到一般,立刻松开了对他的钳制,抽回手皱眉:"你有病就去治。"
得败者组筹那日正是个响晴的好日子,李恨水最后一式两仪带走对方治疗,铮然回剑入鞘声承让,台下叫好不绝,裴知拙亦是心情甚好,下了场便笑:“若能保持此等发挥,首席未必不能一争。”
谢从欢的眼神掠过气纯白皙的耳垂和颈侧,那日留下的痕迹自然早就消去了,他没来由涌起一阵烦躁,嗯了声算作应答,见李恨水低垂着更是不虞,没好气:"你怕甚么,我会吃人?"
李恨水当然不知他心里百转千回这些念,反而试探着握住谢从欢在他下巴上的那只手,眼神中了小心翼翼的期盼。
谢从欢看也懒得看他,目光始终落在李恨水上,话却是冲着裴知拙:“劝你收了动手的心思,我最厌恶花间,出手不讲轻重,像你这种武功的,不妨先去安排后事。”
李恨水本不在意名次,参赛亦是权当历练,但思及越胜得多,与谢从欢他们轮上的机会便越大,不由也多了些胜负心,附和:“知拙放心,好不容易打到今日,我必不会懈怠的。”
他自觉是嫌弃又厌烦的语气,在李恨水听来却是被言中情愫的恼羞成怒,一颗心更是雀跃不已,参杂些如获至宝的不敢置信,便一鼓作气再次攥住了他的手,认真诚挚剖白:"我,我思慕师兄久矣,在纯阳时便常痴想能与师兄结为侣,后来师兄下山,我也自请历练,无时无刻不期盼有缘与师兄相逢......因此那日的事,我不怪师兄,亦并不后悔。"
杨修齐还未反应过来,倒是裴知拙先冷笑出声:“我当是谁,这不是一夜风便销声匿迹的谢长么,现在巴巴地找上来,不接着当缩乌了?”
"师兄...是吃醋了吗?"
杨修齐到底初入江湖少年心,有此番成绩难免激动,话也多了些,贴在李恨水侧眼神发亮:“李长今日好几次山河都落得十分及时,好生潇洒!若我是个姑娘定是要......”
李恨水闻声猛然回首,神情冷漠的子抱臂站在后,沉着面色朝他望来,无端教人觉察出一点怒意。
但这怒火真无从说起——他明明不在意李恨水,看到他好端端地无病无恙,转离开便是,何苦又惹了麻烦。
一长段讲完,谢从欢没有答话,他好容易凝起的一点孤勇也用尽,心慢慢地沉了,于是又要把垂下去,却听前那人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下一刻他便被揽住腰际腾跃而起,使的正是纯阳双人轻功招式。
李恨水心要糟,着急忙慌地拽拽裴知拙衣袖正想央他少说两句,却听谢从欢毫无波澜:“我可不记得睡过你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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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猎风声里,谢从欢眸色幽深地望着他,像是在看一只即将踩入陷阱的鹿。
“你!”裴知拙登时涨红了脸,要上前同他动起手来,李恨水和摸不着脑的杨修齐赶紧一边一个将他拉住了。
有比赛,到时再好好理论清楚。”
话甫出口,李恨水还未作答,谢从欢自己倒先在心里骂了句今日当真是莫名其妙。
李恨水知是关心则乱,人家刚从万花奔波回来连气也没上一口,便为他的事大动肝火,不免十分愧疚,晚上出门买了些好酒好菜,喊上杨修齐,替裴知拙接风洗尘。三人拟定战术,决心要从败者组打出来,均是斗志昂扬,接下来几日勤修苦练,磨合亦有不小进益——不过裴知拙是一心要替好友出气,李恨水却怀揣着能再见谢从欢一面的心思,想堂堂正正将自己的爱慕之情同对方说清楚。杨修齐见两位队友如此刻苦,更是不敢懈怠,白日里抄书写字,晚上回来还得切磋挨打,心下叫苦不迭,人都消瘦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