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孩子。”他伸出包裹在黑色衣袖里的手去摸琉斯的额发,细长的手指轻柔的像暂时停驻的蜘蛛。
“陛下?”
“我们本该死斗。就像历史里一样。”虫皇看着陷入昏迷的幼儿,“但你已经弃权了,你将不再有资格。”
随他去吧。他没有期待也没有望,就连复仇也只是一种应该如此的麻木。琉斯点了点,闭上眼睛,接受一剂注进颈椎的麻醉。
琉斯没躲他的手,他嗅闻到风尘仆仆的气味。新任没多久的虫皇闻起来惴惴不安,就像是被人用猎枪指着的鹿。
他握紧双拳,一改柔和的表情,恶狠狠又快意的笑起来:“你甚至不知自己要失去多珍贵的东西……小琉斯……你本来该是我以外唯一的s级雄虫。”
孩童用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望着他,显出单纯的担心和疑惑。斯坦达德偏开一点视线,游移的望向琉斯手臂断掉的位置。
他还没办法将神力投出去太久,只过了一小时左右他就不得不收回神力,继续安安静静的躺着。
“我很抱歉孩子,我只是想说……现在我还没办法替你制裁凶手……但请相信我,会让他们在未来得到应有的罚。”
越过了其他情况各异的病房,穿过了重重墙。
“……我会以牙还牙。”
“我可以帮你……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虫皇把细长的手指蜷回掌心,“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凶手?琉斯的眼前又闪过那些暗红的碎片和惨叫,他一阵恶心,幻痛和生理的反胃让他感到一阵难受。幼小的琉斯压着胃勉强坐起来,苍白的脸色让他显得脆弱而无攻击。小小的雄虫狼狈的咳嗽了一会儿,用拳抵住口。
“他的年龄太小,贸然种植机械义手意味着日后持续的排异与疼痛!我们应该等他骨骼发育基本完全再说!”
“但是如果让珍贵的雄子以残缺的状态离开,你知我们会第一时间遭受怎样的舆论攻击,民众只会责怪我们的疏忽!”
琉斯不太熟练的用一只胳膊支撑,断肢的幻痛让他皱起眉。
他大概在说谎,琉斯想。不过他完全不在乎。
“……这是补偿。我们发现你的神力受到影响变得无序且充满攻击。我们不得不切除你一半的,并限制你使用神力。”
琉斯兴趣缺缺的把注意力转移到更远的地方,仿佛事不关己。嘈杂的人声渐渐越来越远,直至寂静。孩童把自己投进某种与世隔绝的空间,就像沉进深海的石。
“可是陛下没有理由帮我。”
斯坦达德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没穿那套象征地位的华贵袍子,高领的上衣没有一丝褶皱,深色的丝绒严严实实的包裹到脖子,好像另一层肤。
他听到医生在争吵。
……是吗。
斯坦达德愣了一下,他似乎本还想要说点别的什么。吃惊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新任的虫皇吞下愕然,重新组织了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