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浑shen冰凉,只有kua下倔强地发热,一zhu擎天。
说真的,太丢人了。shen为朝廷命官,我竟然醉后失态,zuo了个极合时宜的梦;更丢人的是,我梦见的还是大舅子。他在梦里shen如杨柳、弱不禁风,眼波盈盈地求我疼爱他,我们在灼灼亭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然后他走了,徒留我一人醒来,只想去庭院里那颗歪脖子树下了结自己。
书桌也是乱糟糟的,几张鬼画符姑且不论,我竟然还写了淫诗,姜扶摇啊姜扶摇,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呢?
再说京城来的那封信,它压gen就不存在。我一个随从都没带过来,哪会有人给我半夜送信?现在想来,“见之思汝”这种话分明是我的手笔,那家伙就算shen如杨柳了,也只会写出“湖光秋月两相和,我与哥哥把枪磨”,忒淫邪了。
窗外传来打更声,原来我这一梦,把整夜都囫囵过去了。这个点在京中已是皇帝上朝的时辰,臣子再怎么紧赶慢赶,也逃不脱一个失仪;好在小县城里宽松得多,县太爷自己都是卯时lou面,更何况我们这些不必点卯的监工。
周郎中打着哈欠出现时都快巳时了,嘴角沾着饼屑,一看就是宿醉刚起。昨晚我和徐员外喝得比他多多了,看来这位水bu郎中量浅,难怪提ba了个千杯不倒的员外郎zuo副手。
徐员外一见长官,如同见了救星,一个饿虎扑食,听声音都快哭出来了:“大人,大事不好了!堤上出了人命,民夫在闹呢!”
周郎中一个激灵:“这才第二日,怎就出人……啊不是,往年又不是没死过人,给些抚恤不就得了?”
徐员外嚎叫dao:“我不知dao啊!那人又不是堤上zuo活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这话听得周郎中更茫然了,他茫然的眼神和我撞上,反倒使我不那么茫然了。
我说:“其实人还有一口气,只是病得很重。据邻里所说,那hu人家昨夜很是吵闹,怕是起了什么争执;随后一人跑出院门,往乌堤方向去了。堤上倒没豁口,只是这人落水chu1散了一地石灰,下官猜测,他原本想取工地上用剩的生石灰,不知为何,反倒落了水。”
周郎中沉yindao:“看来你们有在查证,只是可有卷宗?”
徐员外一听这个就来气:“原本我们想去县里借个仵作,再不济给个小吏记证词也好,结果那守门的说:‘县太爷昨晚宿醉,不知dao什么时候来;衙门里的主薄昨日也在宴上,如今一个都没在。’我还是tou一次见这么懒散的衙门,真是岂有此理!”
周郎中脸色都变了,挣开徐员外就要走,我连忙拉住他,往他手里sai了本供词。
徐员外这才接dao:“不过咱们是谁?往县衙外的摊子上一坐,就抓到个衙役,让他和他家捕tou跟着走了一遭。”
周郎中拿本子扇他脑袋,骂dao:“杀才!话说半截!”
徐员外蔫蔫dao:“大人别高兴得太早,卷宗只能糊弄官,堤上还聚着群民夫呢。”
周郎中dao:“回来再和你们说。”显然松了口气的样子。
当日周郎中不知去了哪儿,第二日才回来,看他神色,事情倒是解决了。堤上停工三日,民夫们渐渐不闹了,筑堤得以继续下去,只是我们三人警醒了不少,就是夜里,也要派人给守军送宵夜,免得他们玩忽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