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凤凰悄然振翅,悄然飞落在他的树梢上,不再动了。
勇者顿足在树下,静静和魔王对望许久,终究倚靠后被他气息震慑到安静乖巧不动的魔植,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生气。”勇者稍微挣动了几下,如愿地回过来,目光平静而坦然。
“你当我是傻子吗?”勇者终于开口,一出声就一针见血:“魔王陛下,你什么时候能住下半,就不是魔兽了!”
这个理由让魔王被镇住了,他无言以对地呐呐半晌,在勇者推开自己的前一刻,赶忙说:“我知你生气,也知你不信我,那你说你怎么样才能理我,我一定照!”
“蛮好的,可惜…”勇者的低语淹没在淋落的温水中,一滴滴濡了脸颊,似泪。但等披上浴巾出去时,这点儿难得的脆弱已被他收敛得半点不:“我有点饿,出去打个夜宵,不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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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突然站起,从背后用手臂紧紧扣住他的腰,撒似的把脸埋在了颈窝里:“卢卡斯,你说说话好不好,别不理我。”最近连自己变成黑凤凰钻被窝里,勇者都不摸不碰,这实在让魔王沮丧失落。为此,他不惜发誓:“卢卡斯,只要你说话,我就不欺负你了。”
勇者攥住魔王掴在腰间那只臂膀的手腕,毫不客气地一把扯开,淡淡说:“不如维持距离,都不要太接近。这样,也好让你忍…”
一出生就是黑凤凰,这种日子魔王过了很久,现在倒也能继续接受。但他可不舍得勇者受罪,只好回到被他抢走全控制权的第二关,把整个木屋移过来安置在树上。然后,魔王满腔被薄待的怒火,就发给了巨树上的魔物魔植,才有勇者醒过来时丰盛却不被接受的那一餐。
瞧见魔王满眼不相信的意味,还有等待自己提条件的认真态度,他竟倏然笑了一下:“我真没生气,只是这次才知,你在战场上一直分心关照我,这样对我对你都很危险。”
他顿了顿,在魔王拼命点表示自己能忍的时候,果断摇,一脸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架势,断然:“忍到忍不住。那之后,也多耽误一两天时间,总比离得太近、看得太多而容易误事要好。”
他转悠了好几圈,在一枝,他看见了背景是银月的黑凤凰。锃亮的黑羽在凉风里张开,沐浴着月华,似是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辉,一如魔王投来的目光,温永恒存在。
魔王目瞪口呆看着勇者,被他噎得哑口无言。人生气了还能各种手段轮试,总有一款牺牲自己开心他。可是,人没生气,就单纯想离自己远远的,降低自己兽大发欺负他还误事的频率,那哪还能拒绝?
其实,比起阿布纳自始至终的游刃有余、纵容溺,现在的魔王菲尼克斯,更加有血有肉、有气又喜,鲜活多了。此中原因不必赘述,勇者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无外乎自己和阿布纳相遇时年纪尚小,他又仗着份颇为矜傲,混熟了在一起又不敢份,也就更压抑野中的本。
银月,黑凤,金发人,或许明日他们依旧会分而行,可现在这一切宛如一张静态温馨的画,定格在了这个夜晚。
看着爱人被自己拿话堵得险些挠墙,勇者装模作样地站起,去了浴室里。狭窄空间之中,他把水花开到最大,然后蹲在墙角,发出极低极低的窃笑声:“哈哈哈!”
勇者穿好衣服,避开魔王落寞的紫眸,强自镇定地推门而出。他漫步在漫天星光的凉夜里,对于这对光暗之子的能力不知第多少次羡慕。能在这种遗迹里创造日月星活动虚影,连温度都能控制,委实难得。第一关、第二关,可是很简单的恒温呢。
住,留给后人的安全区竟是毫无遮挡、刮风下雨只能捱着的树!
勇者瞥了一眼魔王指出来的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先行一步准备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