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君无泪的眸子里,看出越来越深沉的赞许与欣赏,程景仪渐渐放松了下来。他无声无息地加重话语里的力,越发把自己的价值表现出来。仿佛在谁也看不见的天平一端,摆满筹码。
一些隐藏的、有利于君无泪的消息,被君无泪连续追问了出来。程景仪的态度也从开始的平静,变得越发坦。
。被送入内的这一路,车内车外的人都能听见,程景仪的呼声相当稳定,半点也没不透气的窒息感。
程景仪还未反应过来,君无泪已是笑摇首。明知在确认安全之前,程景仪不会一下子拿出全筹码,自己不动他是最正确的选择,也不想改变主意,虽然也是迫不得已:“正好两个时辰,你还能动弹吗?”
“你想知什么?”程景仪沉默片刻,终究稳住心神,迈步走上去坐了下来。
君无泪微笑着,瞧着程景仪一下子瞪大的眼睛,和发觉自己无论如何用力,都一手指也动不了时,那震惊、恍悟与涌上杀意、愤怒的模样,莞尔笑了起来:“卿可真是…”
这大概是我登基的最好礼物了。君无泪脸上的面依旧冰冷,可那笑容已显出了狂放玩味的意味:“卿既已醒了,便出来吧。”
瞬间,一桌丰盛的饭菜酒水印入程景仪的眼帘。其中没有一样,是他不喜欢的。
君无泪看够了笑话,终于从椅子上勾起程景仪的弯。他把人拦腰抱起,快速踏步到床边,用力轻巧地拥着对方,一起进了床内。
君无泪微微一笑:“吃人嘴短,嗯?”他说完,抢先坐了下来。另一个椅子,孤零零在对面。
“好,军就告一段落,接下来是吏。”明明才攻入墙不久,可君无泪对朝政早有掌握:“这几位很有才华的年轻人,都是你的人吧?”他用筷子沾了点酒水,划了几个名字。
让程景仪意外的是,君无泪后撤数步,安静地看着自己走出来,只将白衣随意搭在拉开的两个椅子之一上。他一时也没说话,顺着椅子的方向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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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仪紧绷着向后退了一步,警惕而戒备地看着似笑非笑的君无泪,没有吭声。
掌控生杀予夺大权的新帝低下,凑近落入落网的美味俘虏,住耳畔舐亲吻,投下呢喃低语:“天真呢!”
“嘭!”程景仪的手瞬间掀飞白衣,对着君无泪兜盖去。浑透的他趁着对方后退之机,意踏出桶沿。
被他培养出的、行事只听令的黑衣卫们,一句不问地安静退走了出去。
他的朝堂早已千疮百孔,边域外的异族细、各路起义军的细作等遍布军政。以上种种,程景仪这位原本备受重用的大将军早就心里有数,却从未上报过真正有大用的情报给他。
“……”耳垂和脸颊上的濡感让程景仪发麻,他挣扎无能地动了动,子却不听使唤,只能发出绵绵的声音,令怒斥声不但毫无气势,反而更像是缠绵悱恻地低。
“不错,都出去吧。”戎十多年覆灭旧朝,一举登帝位,君无泪背负双手,站在寝那张重新铺盖好的床前,脚步轻快地转过来。
他将筷子放下,满桌盛宴已所剩无几,叹息声幽幽然:“可惜了啊。”
君无泪自然而然夹了一些菜,放在程景仪面前的空碗里,语气洒然而直接:“兵的卢侍郎,应该是负责前线空饷的事情吧?”
程景仪淡定点承认了,只是没说每个人有什么长或弱点。
“卿之才华,果是无人能敌。”全方位验了一下程景仪对局势的掌控力,虽说只是浅层次的理解,君无泪亦是称赞有加。
程景仪瞳孔微缩,而后垂吃了菜。他面上始终无畏无惧,连语气都是平静的:“对,除了他还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若鱼肉有超过食用的价值,也不是不能让人改变主意。事后的事情,事后再想,他得干干净净走出这座寝,才有资格想别的后路。
只不过,在车运达焕然一新的皇帝寝,浴桶被送入室内时,那层白衣彻底浸透了。
他和君无泪聊的内容越发深入和危险,若是老皇帝尚在,大概要活生生气死。
模糊不清的中,素色布衣很快便碎成一片片飞落。崭新的黑色床幔落下,封住了里面的旖旎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