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刘耀。

        杜衡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刘耀离开自己。

        刘耀一步上前抢过了杜衡的画笔，扣住他的下巴与自己对视，“你到底在气什么？”

        杜衡不愿面对这样为情所困的自己，满脑子除了情情爱爱再无其他。他本是濯濯清莲，无无求，在尘世中自在独行，从来片叶不沾的，可如今却心如困兽，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出去。

        画面一转，是在一悬崖，那孩子吊在悬崖边，眼看着便要坠下。

        内心挣扎之间，刘耀变得越来越重，将杜衡也缓缓拖了下去。

        那小孩子这次没有逃跑，反而笑着跃入了自己的怀抱，指着不远的一棵樱花树让自己抱他过去。

        四目相对中，孩童的模样渐渐与少年刘耀重合，那张绝美的脸微微的笑着，一行清泪缓缓落下，浸了眼角的那颗泪痣。

        “云端的少年啊…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附属品？”

        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杜衡如何拒绝得了？

        他在气什么？

        刘耀却不信，甚至跟杜衡发了火，“我不要靠施舍得来的荣誉，我这就去跟你师傅说，我们重新比试。”

        他在气他自己。

        自己如何能放开他…

        天旋地转的视线中，刘耀看到杜衡朝自己慢慢走来，俯检查了自己的伤势，见无大碍竟将自己从地上抱起，又平放在了书案上。

        是各人的心魔。

        杜衡不急不慢地解下刘耀的腰带，解开一颗一颗绊子，一件一件将刘耀的衣服脱了下来，刘耀还是挣扎着不肯，在桌面上动来动去，面上满是厌恶之色，“不要…不要…”

        眼见着杜衡用另一只手开始解子，刘耀更是大惊失色，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竟曲起一脚将杜衡踹了开，随即一个后翻下了书案，却不料是后脑勺落的地，“咚”的一声磕在了木制的地板上，登时脑袋一阵晕眩。

        看着他，他绝美的脸上出了儿时的童真，眼里泛着失望的水花。

        杜衡知这一切都是幻觉，自己正在幻境中，只要放手，便能通过测练。可是……

        两人站在盛放的樱花树下，小孩子伸手够着樱花，杜衡将那株花择下，在了他发上。他居高临下的伸手捧住杜衡的脸，背景是满树的樱花。

        杜衡撤开了脸，重新拿了一支画笔了墨。

        清一后山樱花烂漫，微风带着花与清香拂过，将两人的裙发撩起飘飞。

        在最后一关中，他入了幻境，重回了与刘耀初次见面之时。

        杜衡拉不住他，终于将他死死抱住，压在了书案上。

        幻境终灭，杜衡最终还是没能战胜心魔。

        “你若是放手了，我立刻从你记忆中消失，正如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的确生气，他气自己眼里心里都被刘耀占据，他将自己画地为牢，永远困在了对刘耀的情意中，全然忘却了师门的期望与自己的前程，他只想与刘耀长相厮守，再不顾其他。

        有许多事情，即便不是刘耀起的，可是杜衡对他的情意如丝缠绕，终将作茧自缚。

        “那你是气我没有为你呐喊助威？”

        刘耀诧异之余奋力地挣扎着，桌上的笔架和宣纸在两人的狂乱中掉落在地。杜衡像入了魔一般死死按着刘耀，大力扯开了他的衣襟低啃咬着。刘耀退无可退，双手推着他却被他单手控制住了双手手腕，直直地按在了。

        三关测练，第一关为勇气，第二关为智慧，而第三关…

        杜衡一字一句背起了，每背一句，刘耀便往下坠一寸。终于，刘耀的手出，整个人坠入了深渊，衣袂翻飞，发飘扬，他的一滴眼泪落在了杜衡脸上，他说“你放开我了…”

        可是刘耀不明白他的心思，还在自顾自的揽责任，杜衡终于开口打断了他，“与你无关。”

        杜衡连忙拉住了他的双手，可那孩子像是有千斤重，自己无论如何都救不了他。

        杜衡便追了出去，正如南海那时毫无顾虑的一跃而下，他在坠落中抱住了刘耀，怀中的人却在那一瞬化为了灰烬。

        世人皆杜衡无所畏惧，无所不能，可是杜衡心中唯独有一惧怕之物，那便是刘耀。

        杜衡不语。

        杜衡失落地轻笑了笑，“果真是补药的缘故，如今你好了，便不再需要

时明明也很高兴…”

        师傅的教导声在此刻传来，他问自己，说的什么？清一阁一直以来教的什么？你又学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