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闪闪发亮，右手放在左的心脏上行了个男士礼，“即便您只是来询问消息，我也该为您取来月光织就的轻纱、星辰缀边的水晶鞋，求您在此多停留几分。”

        又听见少女补充说，“不过我可以理解。其实我刚才看到你也觉得有些眼熟。”

        百伽便问出了关于黑袍法师的问题。

        美丽的女子呵气如兰，上有清淡的草木香气，百伽被她靠着就仿佛靠在了一个生机的自然里，浪漫又自由，“请饶恕我的冒昧，假如……假如您让我感到快乐，我愿意免费给予您想要的消息。”

        百伽歪歪脑袋，问诺丽：“是，想我和你吗？”

        她沉默的时间有点久，神态和战斗时一样深邃认真，以至于杰利都紧张地看了看百伽，生怕老大冒出句“敌对”的判断。好在再过了一会，她便重新挂起明艳的笑容走上前，“……是我失礼了。”

        快乐？

        百伽反驳，那模样十分认真，让诺丽不好意思说出刚才只是一种撩法――她对异族的感知是尖水准，当然知少女上并没有特异的气息。

        如果她在王都长大，那“王都美人”榜上也绝对高挂着她的名字。

        “毫无戒心”的诺丽老板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她把冷的武推到一边，让美貌的少女坐在小沙发上，自己便坐在她侧，能够很方便地伸出手指绕住少女垂下的黑发，指尖轻轻点在她的脸颊上：“很奇怪我把您带到这里吗？我们一族有命定之人的传说，长辈总说，有些人在上辈子就相遇过，所以这辈子只要一见到就会让人心生重逢的喜悦。我以前不信，但现在好像就是这样。”

        她再没办法按捺此时的激动，伸出葱白的指节悄悄刮了刮少女的耳侧――出扰举止的是她，暗自脸红羞涩的也是她。

        因为这明摆着的偏爱，新客百伽也能被七拐八拐地引入深的里间，由美人佣兵老板诺丽亲自接待。

        “咳……”诺丽试图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正题，“我们的消息是最灵通的，不同层次的消息报酬也不一样。您要问什么消息？”

        碍于家里经常爬床的老父亲和时常补课拖堂的变态老师，她对快乐的绝大多数理解都变了味。

        哪有人会把生意的客人带到这里来的。再怎么说，这也是极其私密的个人场所，好像是直接冲陌生人袒出自己脆弱的腹。

        正在调戏人的诺丽有些耳热。

        “很贵吧。”诺丽挪近了一点，脸就搭在百伽的肩膀上，两人随便一动，都有可能碰到彼此的肌肤。

        床上的被子绵而蓬松，床边放了本什么，梳妆台上放满了女士修饰妆容的脂粉用品、还有一株盛放在瓶子里的百合花，散发着飘飘忽忽的独属于女的柔；而小沙发和前边的茶几上却堆满了冷肃的冷兵，有一小把匕首没有合上鞘，出半截泛着银光的利。

        ――一见钟情，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

        “美丽的小姐，我甚至无法将目光从您上移开――您难是什么魔兽的后裔吗？专门修习了侵略人心的魔法。”

        百伽动作顿住了。

        美人姐姐又笑了声，将目光落到百伽上，僵在了原地。

        百伽就知这消息估计不便宜了：“要多少？”

        “真的？”诺丽略略睁大眼睛，仔细地与百伽四目对视，在那片蓝色的海洋里，她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影子，那个影子告诉她，面前的少女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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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间是她的卧室，有一张床、衣柜、梳妆台、茶几和小沙发，和她上的违和一样带着矛盾。

        诺丽扶着自己的下巴，沉片刻：“您问对人了，这位奇怪的法师我确实有印象，应该也只有我这里有他的消息。不过――”她话一转，脸上的绯色不退反增，“您要付出怎样的报酬呢？”

        杰利的表情更苦了。――对他来讲，“你是我看中的人”也没比“敌对”好多少。

        可是面对这样一位明丽的女士，被称为杰利的佣兵脸上只出一副紧张的、可以解读为“卧槽别在这时候捣乱啊”的神情，苦着脸，叫了声：“老大……”

        诺丽心中顿生出更多的丰沛的满足，有点涨有点难受，又分外柔。这样的情感真是微妙，两个陌生的人突然便建立起只有彼此能够领会的羁绊。

        “您是来问什么消息的？”诺丽轻声询问，目光一直停留在百伽上转，像是长了隐形的角，隐约带着点探究好奇的意味。

        “不，我是正常的人类。”

举酒桶、唱着祝乐的丰收女神，充满只有大自然才能孕育出的明快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