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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图谋

        宝钗在紫鹃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来,就着沐雪元的手,一口一口吃着羹。

        麝月见她在那里出神,

        然后便又看那扇面,构图颇为新颖的了,画法也工整,色调清新,画品一般分为三等,神品、妙品和能品,神品是“气韵生动,出于天成,人莫窥其巧”,妙品是“笔墨超绝,傅染得宜,意趣有余”,能品则是“得其形似不失规矩”,这一位画者便是在能品与妙品之间,绘画技法显然是经过一番比较认真的学习磨炼,中规中矩,若能开拓画技,提炼意境,便臻于妙品。

        此时京都西城太平湖边的一座府邸里,一个女子拿着一把折扇,正在品味,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侍女捧着茶碗,笑着问:“福晋看这扇子可有一阵了,真格的画得这么好么?”

        沐雪元便笑:“我们得空儿便来看宝姑娘。”

        于是说定了日子,沐雪元和紫鹃便自回家去,还得烧炭炉烘干海参。

        好在亲人都在周围,让人心中逐渐回充实起来。

        到了第二天早晨,她们两个又赶了回来,还带了一罐粥来,乃是海参菜末粥,另外还有一篮水果。

        宝钗这是第一次生产,婴儿诞生外的一刻,宝钗瞬间的感觉便是沧海桑田,之前辗转挣扎了许久,当时真恨不得用一把刀子把肚子剖开了,免得自己受这样的零罪,简直仿佛剐刑一般,当那胚胎终于给挤出外,当产婆说着“出来了出来了”,又剪断了脐带,宝钗刹那的感觉是:总算完事了,肚子空了,然而心也空了,只觉得心一片渺渺茫茫,即使是自己,心这般坚固,那一刻也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了房中问了宝钗,又与黛玉说了两句话,紫鹃留在这里帮手,沐雪元直接便下了厨房,不多时端了一碗蒸羹来:“宝姑娘吃一点羹吧,补充一下力。”

        宝钗吃了粥,笑:“你们也不必每天跑来,情意我都知,然而也晓得生计不能断,留颦丫在这里陪我几天便罢了,你们且忙你们的去,未来可有个岁月迢迢,慢慢相的日子。”

        那三十几岁的女子一笑:“想来也是个经历过一些世事的。”

        那女子转一笑:“石榴,你看这扇面如何?”

        宝钗生育之后,在家中休养了一个月,画画也减少了,日常解闷只是读些闲书,因为贾政放不在,宝玉便请母亲给孩子取名,王夫人笑:“我哪里懂得这些,你们自己弄去吧。”

        于是宝玉与宝钗商量,便给那小婴儿定名为“贾荟”,取的是“草木繁盛”的意思,引申为华荟萃,钟灵毓秀。

        到了五月初二过满月,虽然是在那大杂院中,却也颇为热闹了一场,一些亲近的人全都过来了,在院子里摆开了几桌,惜春照例是没有来,只送来一幅观音图,妙玉英莲各有恭贺的帖子来,贾芹倒是来了,坐在席上,与贾蓉搭着膀子,喝酒取笑。

        有的时候想一想,也颇有今昔之慨,荣国府的架子倒了,如今大家都忙着吃饭,这一回竟然差一点落得黛玉孤出门,可是沐雪元与紫鹃也着实是不易,事到如今,又有什么法子。

        石榴听她细细解说了诗中的意思,咯咯笑:“这人倒是个有些丘壑的,只是挖苦人太毒了些个。”

        那叫石榴的女孩子眼神绕在画面上,抿着嘴笑:“难为她画得细致,活灵活现,仿佛真的一样,旁边的菊花倒也罢了,只是那老姜画得好,一眼便能认出来是姜,真的很少看到人把葱姜蒜入画。”

        紫鹃:“宝姑娘好生休养着,我们先去了,姑娘哪天回来,我们来接。”

        那福晋点:“画的是出了蒸锅的海蟹,若单论这画,乃是能品以上,妙品未满,然而上了这样一首诗,便不同了。你看这诗:桂霭桐阴坐举殇,长安涎口盼重阳。眼前路无经纬,里春秋空黑黄。酒未敌腥还用菊,防积冷定须姜。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古往今来咏蟹的诗也有许多,偏是她这首能翻出新意来,像这般咏物诗,本来不过是小题目,倘若能寓警劝之意,便是大文章了。”

        沐雪元一看到这位公子哥儿,就满心的腻歪,要说贾芹本来长得也算可以,沐雪元从前也瞥见过的,虽不是怎样俊美,总还算清秀,然而如今也不知是怎么,刚刚二十几岁的人,便油腻了起来,脸上好像开了个榨油的黑作坊,油馊味都弥漫了两条街,于是沐雪元索扭过去看秀莲喂鸡,只见秀莲撒了两把糠麸在鸡食槽里,关在笼里的鸡立刻便抢着啄食,还彼此互啄,沐雪元蓦地便想到一首短歌。

        黛玉:“我再住两日,五日后半晌回家。”

        当天晚上,黛玉便宿在这里,陪伴宝钗,沐雪元和紫鹃两个照样回去,空间里那些刚刚捕捞的海参要理啊,从海里回来,把那新鲜的海参挖了内脏,在热水锅里慢慢地煮了一个多小时,正在林子里晾着,出来看到黛玉的留言,两个人连忙在后院牵了,开了后角门出来往这边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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