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同事的盛情邀请,过来了。
但过来了他就后悔了。
台上轮着汇报的几个人能看出来都是各自分门里新来的一批实习生,紧张不说,数据基本都是从别的文献里抠出来的,有的连企划的框架都搭的一团糟。哪怕是他的专业不是市场营销这块的也能挑出不少病来,十几页的ppt平均每两页就要停顿一下。
“你提议的这些药商有了解过吗?你知他们主研究方向是什么吗?”
“你的参考文件是去年的。今年法规更新了你知吗?你觉得你列出的文件还有参考意义吗?”
“预测定价?谁预测的?你?你觉得你考虑因素全面吗?光是我现在看见的,我就知你没考虑医保的因素……你觉得你的预测定价有意义?”
……
在有了最开始的几个被问的哑口无言下不来台的案例之后,后面的能感觉到更紧张了,于是一些不该在这个公司的实习生上出现的问题也都出现了。
讲到一半忘词去翻记录本的、市场数据少读了个0的、化学式的化学名和通用名搞混的……反正听的时司眉越皱越深,问的问题也越来越不客气,最后陷入了一个恶循环,整个会议室的氛围都低沉的能滴出水。
直到时司终于烦了,干脆就开始发呆,懒得再分心神去指点这帮子跟他都不是一个门的毕业生们。
他忍不住在想,我们公司现在招人标准已经这么低了吗?还是我长得就很让这些年轻人害怕的说话都磕磕巴巴?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好得出。时司想起了之前遇见过的帮了他几次的那个大男生。
……别的不说,至少那小孩强行公主抱他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害怕的样子。
同样的实习生,他宁可对着那样的说教,至少对面会给他点反馈――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到底是懂他的意思了还是没懂他的意思。
在时司走神的这一段时间,会议的进度明显快了不少。那几个上台汇报的几乎是一边看ppt一边偷摸着看时司,就像是被人追赶一样快速地讲完了自己的东西。
结束之后一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太太笑眯眯地过来和他打招呼。
“我这边实验室的一个小孩,实验有天赋的,待会儿就到了,时教授看看后面数据的时候能不能用上。”
时司想起来确实他的实验室还缺点人,今年N大校招的名额正巧也还没定,面前的严老太太的意思大概就是人先给他用着,用的顺手就把校招的事一起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