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媚术和星月宗不一样，星月宗的媚术是术，而她的媚术，直接就是。

        张百龄轻轻吁了口气，摇驱散心猿意的念，低声问：“你真有把握控制薛牧？依我看，还不如等你突破之后，以虚之能直接行刺的好。”

        慕剑璃醒过神来，肃然回答：“是，前些时日斩了一黑蛟，颇有所悟，已然进阶化蕴之巅。如今再行拜剑已然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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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似真的快要突破虚了，虚之意已经隐约可现，大约不用几天了。这二十一二的年纪，比薛清秋当年还要震撼人心，也不知是得到了什么造化。

        “不会太久的。”秦无夜喃喃低语，也不张百龄狼狈离去的影，自顾抬望月：“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薛牧真是神仙人物，这让人家怎么舍得毁掉呢……”

        这一击，已经是击在千里之外。天剑峰看似没有反应，但旁观者知，远怕早已经是山河破碎，随手一击，破灭千里，这是最接近合的一击。

        旁观者只有一人，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慕剑璃。

        慕

自己陷入了绮梦里。整个空气都变得旖旎了几分，好像有情人低语，月下缠绵，靡靡的息萦绕，让人心动神驰。

        实际上场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名黑衣女子安静地站在月下，黑纱蒙面，看不清面容，黑衣也是穿得严严实实，本没有什么引诱。可偏偏他就能感到靡靡的气场，随着女子细微的动作散发出来，淡淡的清香天然牵引着人心最本能的念。

        慕剑璃低声：“徒儿已有所感。”

        低语入心，更如情人缠绵，张百龄只觉得心脏都跟着她的气息动，实在不敢继续扯下去了，有些狼狈地告辞：“那本官就等圣女的安排，希望不要太久。”

        合欢圣女秦无夜，人如其名，这样的女人，真是能让人没有夜晚的……

        “嗯，心有何惑，不妨说来听听。为师很快又要闭关，趁此机会点拨明白。”

        看着远方的波澜壮阔的风浪，那一轮圆月便在其上浮沉，悠悠映照，亘古不改。

        秦无夜眼眸里似有笑意，盈盈低语：“薛牧也不过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很好色的男人……瞧这几天把他家琴仙子折腾得哟，人家看了都浑酥呢……”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薛牧的诗句瞬间闪过脑海，慕剑璃轻声叹了口气。

        龙声起，天剑晃动，一柄长虹犹如来自九天之外，重重破进天际冰川交接之。继而一阵天倾地陷的巨响，冰川破碎，星月沉沦，天地骤暗，怒涛狂起。

        “你的拜剑之仪尚有时日，这是提前完成了？”蔺无涯没有转，同样看着远方圆月，淡淡开口。

        灵州北边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冰雪皑皑之地，问剑宗，天剑峰。

        这媚术已经登峰造极，本不需要任何动作为引，直接就能让人跟着她的一颦一笑而心猿意。

        “是……”慕剑璃认真问：“我宗讲究人剑如一，此心唯剑，不染尘埃。但徒儿红尘历练，总觉人有七情，如何不染？不悟此理，则心有杂念，打不开问之门。”

        蔺无涯静立在崖边，看着远方遥远的冰川，和天际交会在一起，犹如一把横贯万里的长剑。圆月就在剑上，如天剑贯月而过。

        “嗯……有此造化，历练已足，当叩问之门。”蔺无涯颇为赞许地点点：“此来寻为师，可是有所困惑？”

        蔺无涯呵呵一笑：“看来我的木徒弟，终于也长大了。”顿了顿，又：“本宗万里拜剑之仪，非是问剑，实乃问心。山中枯坐，悟不得剑，唯有俗世沉浮，万里行路，尽览人心，方能纤尘不染，进窥于。”

        他安静地看着，忽然伸手一招。

        连看见这样怒海狂涛冰川破碎的场面，她心中居然不是仰慕那强大无匹的剑气，反倒是想起了这个……显而易见薛牧故意的挑逗已经成功了，那一抹尘埃附着剑心，再也无法那样明净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