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东淳不多时发过来：“因为她们对着一群人喊‘你们好惨啊！不如把钱给我吧！我要去和你的对过高级人的生活辣！快打钱，gkd！’”

        我的信念很坚定，就是一定要活下去，要好好生活，所以很不必那个什么“女权手机壳”给我加持了。

        卞小渔摇了摇：“反正我是没钱去搞这个女权，况且就拿个带口号的手机壳，也没什么用。”母亲的医药费啊，眼看全都要压在自己的肩上。

        那个女孩显然是也觉得有趣，咯咯地笑了起来，于是两个人就开始谈扰，从扰又谈到重男轻女，卞小渔笑着说：“我十几岁就自谋生路了，好在终究读了个技校，如今也还行。”

        要说盛华莲真是成长艰难，她父亲重病，母亲迷恋炒，将市发财当拯救全家财务危机的救命稻草，结果可想而知，赔得很惨，妹妹的“事业”又是专门挖亲朋好友的钱，难得她仍然有这样乐观开朗的心态。

        卞小渔又说：“我是觉得她们那样有问题，但哪里有问题，我也说不上，她说得是的，反正不怎样，我是想要离远点。”

        三年前换了一只手机，随机附送透明的塑胶手机壳，虽然如今磨得已经有些旧了，然而还可以用，就算自己想要换个手机壳改变一下心情，也不会买什么“女权手机壳”，因为感觉很怪，非常像是传销，如今卞小渔对传销非常感，盛华莲的妹妹就掉了进去，进入了玫琳凯的组织，结果许多产品是姐姐接盘，囤了一大箱在那里，几年都用不完的。

        卞小渔：……这可真的是，生财有。

        自己好在是不那么容易给人打动，所以节省了几十块买手机壳的钱，买一份鸭脖绰绰有余，还是鸭脖更能给自己力量，比手机壳实际多了。

        宣东淳也笑：“是啊，就类似类似星象塔罗牌，搞了个女权弥撒，我虽然是喜欢古老的宗教，但是女权不是这么搞的，玄学是玄学，女权是女权。”

        卞小渔想了一想，确实是这个理：“是啊，口口声声‘女人受压迫’，然后让大家给她们钱，给她们什么？我既然惨成这样，那钱更应该留下来我自己用。简直就跟庙里卖护符似的，高僧开过光的，套的都是最苦的人的钱，我当时一下子就想到了祥林嫂捐门槛。”

        卞小渔暂停了片子，回复：“我是绝不会买的，毕竟赚钱不容易，我明明有手机壳，何必要去买？”

        女孩更加的热情：“你想一想，那些符号和宣传传递的是女权信念，于困境之中的女人愿意花钱买这个，为的是一个信念，这个信念就可以让她拥有力气走下去。不必苛求的，手机壳还是有用，无论是带实用功能的还是宣传质的。”

        下午两点多，卞小渔从外面回来，将买好的一堆菜肉放进冰箱里，便进入卧室打开电脑，给宣东淳发了几条信息，大意就是“今天有人给我推销女权手机壳，说得天花乱坠，还什么‘商业女权’之类，我反正是不买，拿着节省下来的钱买了一盘鸭脖，吃完感觉有力气多了。”

        卞小渔吃完了汤粉，又要了一份鸭脖，坐在那里慢慢地啃着，好悬啊，幸好自己意志比较坚定，否则岂不是成了捐门槛的祥林嫂？那么多年积攒的几块银元啊，都给了土地庙，卞小渔当初看这篇文的时候想的是，假如把钱省下来，即使是从东家离开，也能够多支撑一段时间，或者到了别的地方就又找到了工作，何必这么诚心诚意都捐给庙里？倾家产啊！

        卞小渔：“纯粹不纯粹的倒罢了，我只是觉得不太合适，一边喊着女权，一边拿这个换钱，让我觉得怪怪的。”不过也说不上哪里怪，反正就是观感不很好，对这些人有一种本能的保持距离的感觉。

        卞小渔继续看片，这一集很快就要结束了，

        女孩连连点：“所以才应该支持女权，现在有许多人在网上讨论女权话题，她们还开了一家店，专门卖女权产品，我的这个手机壳就是在那里买的，她们的淘宝店铺叫‘白象丛林’，大象是母系社群，希望未来的女也能够像大象一样有力量，从容地生存。”

        卞小渔一笑：“你快吃饭吧。”

        然后卞小渔便开始看片子，看片也能够给她力量，每次重温“僵尸国度”，总是让她非常开心，一个小时之后，宣东淳终于有空，回了一条信息：“千万别买！那帮人就是圈钱的，买个手机壳能有什么用？说女权就女权了？更别说还贵。”

        见卞小渔面不以为然的神色，那女孩便问：“你是觉得她们这样卖产品，不够纯粹吗？”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宣东淳还在上班，又有事情要，便各自去忙。

        女孩又说了几句，宣传“商业女权”并不是怎样就不好，还是有用的，但是见卞小渔没有什么兴趣，便终于闭了嘴不再说了，快快地吃了饭，结账离开了。

有用。

        女孩很热心地将凑过来：“你可能是反对女权商业化，其实商业女权也好的，女权要发展，就要有力量，她们商业化，就是为女权积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