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

        自己的老同学翁萍是一个想法比较多的人，当初大家在宿舍里聊天，她说起自己的名字，“我问过我爸，取‘萍’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他说‘萍啊，就是浮萍的萍’，我真的很不高兴哦。”

        当时听她说到这件事，自己觉得，她有些太感了，然而此时忽然想到，自己的人生却也正像浮萍一样，翁萍对生活的直感验是相当锐的，或许比自己更早发现了这种质。

        另外卞金泉这一年生意破产，本来在公司里干得还可以，后来公司倒闭，他不想再当上班族，受人辖，觉得很不自由，卞金泉这个人“酷爱自由”，于是便索自己下海经商，以为毕竟是有多年的社会经验，又有一定的人脉，纵然不能发横财，总能够维持生活，甚至发一点小财的，哪知那一家小小的公司却负债累累，他妻子便和他离了婚，孩子也由妻子带回了娘家，是个女儿，卞金泉虽然有点舍不得，不过也没有太过坚持，毕竟自己一债，连房子都抵给了债主，也没什么底气争孩子，况且毕竟是个丫，给就给了吧，自己在城里眼看一时住不得，正要回乡下老家去，带着孩子也不方便，不过那孩子要改姓可是不行。

        卞金泉对着姚琳哀叹：“经济不行了啊，我二十年前就觉得不是很好，如今愈发萎靡了，城市在萎缩，许多人都回村里去了，反正在这里也找不到工作，即使有活儿可干，工资给得也低，很无聊的，还不如回到家里去。”

        要说卞金泉的经济分析，还真有他独到的地方，当年他对代孕“行业”未来的发展就不是很看好，“经济长期疲，这一次新冠病毒让全球经济陷入不景气，代孕也受到影响，那一次好在是妈没有赶上当口，我看新闻上，有的婴儿放在那里，本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却迟迟送不出去，如果只是因为运输中断，那还是好的，只要暂时寄存一段时间，后面还可以发出去，最怕的就是那种因为疫情，经济状况陡然下，不想再要订购的孩子，连尾款都不付，就那样积压在库里，就非常麻烦。”

        卞庆心有戚戚：“那可是非常麻烦啊，如果你妈再一个心，带回来一个，上一个还没弄清楚，下一个又来了，人家都是把货送出去，你妈是把货带回来，积德行善呢，可也不见发财。”

        回忆起这些，卞小渔便想到，自己的经历确实很曲折，但是那些一生下来就给理掉的“产品”，本就没有所谓故事了，即使残存，那些淹埋在重重黑幕之后的人，她们的经历又有谁知呢？和那些无名的人相比，自己或许还是幸运的。

        卞小渔忽然间又想到，因为城市经济的萎缩，农村女人要进城，或许更加困难了吧，当初读萧红的书，有一篇文章说，女主和寄住她家的一个年轻姑娘一样，受到老祖母严厉的压制和控，那个姑娘就说，女主读过书，有文化，为什么没有胆量逃离这里，去城里寻找一份职业，从此摆脱家庭的钳制，萧红借女主的心理活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家里是有腐朽的长辈，然而工厂中有可以碾碎人的齿轮，同样很残酷的；杨沫的里面也说，林静找工作，去当书店的店员，结果看到了年轻漂亮的女店员，一群氓光棍就如同苍蝇一样聚了过来，还贴了打油诗的纸条来扰，林静愤而辞职，工资一文没拿到，还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