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叹气，“欧朵拉，你说，调香水与调魔药究竟有什么区别。”

        拿到了琉刻答应给她的香水，欧朵拉欢天喜地地游走了，恐怕又要去找和她差不多大的姐妹们炫耀。

        他低着，盯着旋转碰撞的水出神。飞起的海沫溅到他的嘴边，他无意中去，海洋的腥咸味从嘴里漫延。这味莫名地使他回忆起一些不好的经历，因此他皱起眉。

        这个时候，伊曼纽尔才回过神来。他惊诧地站起来，上轻薄的布料被海风得狂舞。在这一块小小的礁石周围，直径逾百丈的漩涡疯狂而无声地旋转，被晕染成粉红色的泡沫欢快地着舞，乍一看，简直像海里洒满了的花朵似的。

        一带着腥味的香气渐渐汇聚，伊曼纽尔看见，鱼群被引来，在漩涡里甩子，各种海洋的生物在纠缠交，无视自的种类；它们一边交，一边又摆脱不了猎食的本能，咬食起交的对象来。

        伊曼纽尔看着手里的香水瓶，致的小瓶子在他手中晃，隐隐约约出一点香气。他旁边跟着一个小海仙，眼巴巴地盯着那只香水瓶子。

        厄勒梯亚是赫柏的姐姐，赫拉的第一个孩子。赫拉把生与助产的神职给了她，这是个不错的神职，很容易得到人类的尊敬与祭祀。这是不是代表了赫拉很疼爱这个孩子呢？但看厄勒梯亚对赫拉恭敬的态度，她们比起母女，更像是从属的关系。

        她叫欧律诺墨“姨母”，是因为欧律诺墨与赫拉之间的确存在姐妹情谊。但欧律诺墨同时还是宙斯――她的父亲的另一位妻子，这样的称呼其实并不合适。显然，在父亲与母亲之间，厄勒梯亚选择了顺从母亲。

        看着她的背影，伊曼纽尔微笑了一下，但随即，对于未来的担忧夺走了他的笑容。他坐在海中的礁石上，任海风动他的发，就好像风掀起飞扑的海沫那样。

        厄勒梯亚脸上恭敬不减，“劳姨母挂心。”然后又向赫柏与美惠女神们打招呼，女神们也回以微笑。

        她撒似的，在宁芙少年的耳边磨蹭着说：“别皱眉啦，好不好？”

        名叫欧朵拉的海仙女懵懂地摇摇。在她看来，会调出拥有美妙气味香水的琉刻与那些懂得调魔药的姐姐们一样厉害。

        赫拉只是点了点。欧律诺墨倒是笑着招呼：“厄勒梯亚，好久不见你啦。”

        不知不觉，风愈来愈急，浑浊的海浪呼嚎着，狠狠撞上彼此，激起大片雪白的碎沫，飞珠溅玉。海中的暗混乱无章，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搅浑了，无数的漩涡产生又消逝。如果从天空往下看，会发现广阔无垠的大海形如沸腾，从深海里涌出鲜红如血的颜色，像是一阵雾，无声无息地晕染了海面。

        厄勒梯亚附在母亲耳边说了什么，欧律诺墨看见赫拉出一点意外的表情。她并不在意，也不想去打听，她与赫拉的关系的确很好，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干涉赫拉的私事。

因此他把主意打到了涅柔斯的女儿上。有了涅柔斯的支持，波冬统治海洋想必会顺利许多。

        他感到一种生理上的反胃，鼻间的腥气太了，而熏人的香气又令他昏脑胀。他摇了摇，拿出一瓶椴树花的香水洒了一点，才觉得脑清醒了些。

        这时，有人恭敬地走进内室，“母亲。欧律诺墨姨母。”

        周围的异状令伊曼纽尔不敢妄动，他僵地站立在原地，直到一抹亮白的肌肤贴上他的后背。

        赫拉站了起来，说：“我们要提前去一趟爱琴海了。”

        ――有谁能忍心让他继续皱眉呢？

        ――柔的手臂像两条白蛇一样环绕住他的脖颈，新生的女神浑赤，漉漉的金发如化的油，淌到伊曼纽尔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