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默了默,考虑了一下现在应不应该提醒赫拉,自己也是他的弟弟这个事实。想了想还是作罢,毕竟他也不是来为这件事掰扯的。
他站在赫拉的殿里,好像一轮太阳。事实上,他正于被人们称作最好的年纪的那个阶段,即使神祗的时间要远远超过人类。他早已不是少年的模样,曾经略显单薄的肢已经肉眼可见地强健,肩膀宽阔,把希玛纯高高撑起,紫色
“你记得就好。”
她说的是泰西丝,赫拉的养母。想到那位慈爱的妇人,赫拉不禁出一个微笑,“也好……”
伊里丝谦卑地躬,“陛下,神王在等候您。”
赫拉听了,貌似很惊奇地反问:“你是说他?他可我的弟弟?我竟不知姐姐不能让弟弟搭自己的车了?”
“是宙斯吗?没办法,你去吧。”
曼纽尔心情还是比较复杂的,他不是感受不到赫拉对他展示的善意。与克洛诺斯不一样,赫拉待他始终温和礼貌,也没有像克洛诺斯一样霸地把神识黏在他上,但是……
奥林匹斯,赫拉神殿。
赫拉扬起了眉,她大概猜到宙斯发作的借口是什么了。
“你有什么事,宙斯?”
奉宙斯之命从奥林匹斯山上赶来的信使是一个小的女神,她背后生着一对绚烂的蝶翼,飞翔的时候就拖出一条长长的彩虹。她名叫伊里丝,彩虹女神,诸神的信使。
“我听说你在爱琴海找了一个美貌的少年,让他与你同坐一辆车。”
当神后走进她的神殿,神王已经等待许久。他正坐在赫拉那张黄金的宝座上――就是诗人们歌颂“金座的赫拉”的那张――把脚搁在座前的小凳,手肘支在黄金的把手上,俨然一副主人的架势。
那手提大盾的宙斯、行云弄雷的神听了,面色很阴沉,他质问赫拉:
赫拉点点,“替我向父亲和母亲问好。”
这时,天边缓缓显现出一彩虹。赫拉看见,脸上的微笑立刻收起来。欧律诺墨无奈地说:
狮子拉动的车辇缓缓停在一海域上方,欧律诺墨从车上下来,问赫拉:
伊曼纽尔觉得浑别扭。
“他们都记得”,这个“他们”,当然也包括赫拉。
赫拉微微一笑,接过了这无声的挑衅。后的厄勒梯亚为她搬来一张躺椅,她舒适地躺上去,接过赫柏捧来的一杯仙酿,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这才问:
这就是明晃晃的讽刺了。在腓尼基,宙斯变成公牛诱骗推罗的公主欧罗巴;在阿尔戈斯,他又变成乌云笼罩住伊娥,变成金雨与达那厄交欢……赫拉就不明白了,宙斯哪来的脸质问她。
“当然。当初你无论是去往腓尼基,还是去往阿尔戈斯,我都没有干涉过不是么?”
他从金座上站起来,搭在肩膀上的长发向后背去――在他少年时,它们如黄金般耀眼,曾让困倦中的伊曼纽尔被闪到眼睛;但随着年龄的增加,它们的颜色也逐渐加深,变成了更加妥帖的沙金色。
“赫拉,你不要忘记我们当初的誓约。”
虽然被赫拉这么刺了一下,但宙斯毫不在意,他这趟专门过来是为了更重要的事。
“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我想母亲一定很想念你。”
当然,如果真的遇到必须找她的情况,伊曼纽尔也不会客气就是了。
她目送着欧律诺墨消失在海面,然后转,面对宙斯的信使,神色略有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