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玥当然记得他在医院里是如何攻击医护人员的，当时的她只是以为这是他病发时不清醒的行为，却没想到这是他对他人的不信任和对人类意识消磨的顽强抵抗。此刻的男人深深地望着镜，仿佛能透过镜看到不久后坐在屏幕前看视频的韩玥一般：“那个时候，我几乎要放弃了，很多时候意识也是由那只狼狗主导的，我也渐渐明白了自己从内心深是更像一只畜生的，或者说我本就是一只畜生罢了！直到你的再次出现，我的天使，是你带我走出了神病院。然而我的神已经即将被摧残殆尽，在我们相的时间里，很多时候我都认不出你，伤害了你。我爱你，我不能允许自己伤害你。我想了很久，即便这样的方式

        “那时候的我恨周祁，但是我也直到他并没有错什么，他甚至为了不回来与我争夺，在父亲面前装病。”说到这里，周毅的情绪有些激动，双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我更恨父亲，是他亲手扶起了我！却又要亲手毁了我！我去求过他再给我一次机会，然而他的回答是，一条狗穿上衣服了两天人，还真的将自己当人了嘛？他凭什么这么说！我也是他的儿子！”

        可能是此刻周毅的情绪过于激动，他在屏幕里消失了一会儿，再回来已经是洗了一把冷水脸之后：“于是，我攻击了他，被他送去了神病院。在他离开之前，竟然和医生说，他极攻击，不用治疗得太认真，我只要他活着，最好是只是活着！医院有父亲的资助，医生们自然也乐于完成他的吩咐，甚至可以说得很好，超过正常范围的电击治疗，过量的药物，都在折磨和剥夺我的理智。我自己甚至也开始觉得成为一只畜生的生活可能真的更加简单而轻松一些，然而为人的最后一丝理智在于它着抗争，让我痛苦不堪，陷入了抵抗治疗、医生加强治疗手段、抵抗更加强烈的死循环里。”

        男人的这个动作让人看得有些恐惧，韩玥却知那是他人格分裂后出现幻觉了。等男人平复下来后，再次对着屏幕说：“父亲再次将我接回家，是因为周祁生了一场重病，他以为治不好了，而自己同时也因为子存活率低而几乎失去了生育能力，让他不得不将我接回来继承家业。那时候幸亏有你陪伴我，我才能很快地适应继承人的训练。我不得不承认，高强度的训练让我的神分裂更加严重，那只狼狗几乎无时无刻地出现，一旦我有任何的失误就开始强调我作为一只畜生是本不好人的事情的。这也让我形成我之后在工作中的强烈的偏执和控制。”

        周毅的每一句话就犹如一个个炸弹一般在韩玥的心中炸开，让她痛彻心扉，她没有想到曾经下人们口口相传的八卦竟然是真的。在韩玥的震惊中，周毅继续说：“那时候的我觉得这样完全没问题，却没想到这是继母的阴谋，就是为了让我出丑，让父亲厌弃我，让我彻底失去继承家业的可能，以保证她儿子在家族的地位。我的母亲和父亲是联姻的，本没有太多的感情，又看到我这个样子，便真的放弃了我。继母也从那时开始彻底将我扔在了狼狗窝里。时间一久，我也觉得自己是一只狼狗了，不再是人了。”

        “在公司上班的那几年里，其实我是痛苦的，面对越发严厉的父亲，我生怕自己犯错就会被再次送到狗窝里，我也极度渴望父亲和其他人的肯定来对抗内心的另一种声音。然而，急功近利导致的结果就是更大的偏差和东们的质疑！”周毅此刻面无奈地说着，“这些否定的声音让我气馁，但真正让我犯病的是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我父亲联合你父亲的一场戏，原因是，周祁的病好了，比起一个随时会犯神病的我，一个健康、情绪稳定的儿子才更适合成为家主。”

        说到此，男人情绪有些激动，甚至朝自己一侧的墙吼了几句：“让我把话说完！我已经妥协了！你答应过我，现在不主动出来占据的！”

边便只有狼狗，那时的我本不懂如何以‘人’的份去生活，所以在一次家庭聚会里，我看到了带我长大的狼狗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向狼狗爬了过去，和狼狗打招呼，亲近了起来。”

        回忆起当时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周毅，韩玥简直痛恨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天真的以为周毅只是一时受了刺激。周毅没有给她时间愧疚：“直到你的出现，你一直陪在我的边，教我说话识字，才让我感觉到自己是一个人，并不是狼狗，但是作为狼狗的意识却深深地植入了我的心中。我越是努力学习怎么去一个人，我内心反对的声音就越发强烈，直到有一天，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只狼狗的影，它会在我心情不好、难受或者空闲的时候出现，来告诉我，我现在承受的一切痛苦便是源自于，我想要伪装成人类，而我的本质不过是一个畜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