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瞬青话脱口而出,脸上又红了几分,他这般年岁,若是正常娶妻生子,怕是孩子都到议亲年岁,但他固执着在未婚妻病夭后,坚持不肯再害人家女子,与人定亲。拖延至今还孤家寡人,只说这一世要学前人梅妻鹤子。寄意诗词书画,也算逍遥。倒是一回说这种私语情话。
站立在廊下的青年人形微瘦,是文人特有的单薄。只穿了件蓝灰的素面棉布长衫,乌黑的发整齐的被束进一个样式简单的铜溜银的小冠中,只是腰间却带着一块极品的羊脂白玉,玉质温有光,雕刻的纹饰古拙有力,显然出自大家。
“不才劣徒,拜见师尊。”
“你我今后,还能友人么?”
惠,我这隐疾在,连起阳都已不能,还自甘下贱,雌伏于人……你若觉得与我友是辱没了你,那也该是应当,更何况,昨日……分明是我冒犯了你。”
不过虽说他肤色苍白没有多少血色,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不过此人却始终形笔,仪态端方,而双目神采凌然,面上凝肃。莫名带几分与他一简朴不符的威仪正气。
不过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却悠哉哉的继续看他新得的画,思索其中笔锋转折的画技。也有闲暇去见那位寒酸秀才。
郭瞬青便隐忍着被温长默夹弄的感觉,可是他也只能感受着温长默甬中的腻,而不能放肆弄,更是明白了李扶仙对他的嘲讽和恶劣。而温长默扶着他的肩膀起伏跨坐时,郭瞬青才真正品悟到,连李扶仙都忍不住沉迷的极乐。
宗汝正想着自己何其有幸,当时他仰慕的是温长默的学识,竟能被温长默主动开口收长徒也是唯一一位亲传的弟子。尤其是温长默收他为徒后官运亨通,直登青云。虽说他这几年在老家乡下守着父孝母孝,少有在京聆听老师教诲,但是鸿雁传书不断,在他心中,温长默只是个温和又不乏严厉的可亲师者。而非他人嘴里那个窃居高位的弄权小人。
郭瞬青只想将温长默揽入怀中,可他手脚尚不能挪动,只能作罢,可眼神难假,亦是因温长默主动递送的吻,其中闪动亮色,好似夜幕苍星。他悄声:“我原是不知自己是否有那龙阳之好,可明拙你……我是对明拙你有情的。天下间,男子女子,我也只待你如此,你昨日那般,我欢喜还来不及,却又怕冒犯你,怕你与我交欢,也并非出自本意。”
距温长默的书房愈发近了,宗汝正竟生出一丝紧张来,他入内所见,却见屋中满屋满室的书籍堆积如山,摆设皆是风雅简朴,唯有墙上挂着副泼墨山水,染着红山绿水,才多些活泼生气。他竟也安定下来,对着书桌后正查阅案卷的温长默,直接双膝跪地,不待随侍摆放蒲团,便迫不及待的行了拜会恩师,久别重逢的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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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默揽着他的脖颈,着他的,郭瞬青合着张合嘴,仰着下巴,由着更擅情爱的温长默,在他口中翻搅,虽然没有得到温长默言语上的承诺,可是这个吻却比千言万语,还要更让他心神安定。而温长默面上也是薄红未散,原本冷清的凤眼,顾盼间是郭瞬青从未见过的风情。却比昨夜他在李扶仙下的哀,更惹郭瞬青情动。
“你还记得昨日之事?……明拙,此事又怎能怪你。况且我又怎会觉得明拙你不堪……我…你这样自轻,倒让我不知如何怜你。”郭瞬青竟激动起来,可是声音还是温和的温柔的:“温相…你可是我皇赵立朝之初最为年轻的帝宰,寻常士子与你年岁相近者,尚未得中进士,谁人与你相比,你无需这般……其实我昨日,只觉欢喜。”
李扶仙昨夜将被弄的骨酥,昏昏沉沉的温长默长和被松的分开,而那吞下郭瞬青未经抚便一回的东西,果是格外顺利,他还贴心的为两人盖好被褥。
温长默在听他说到不知让我如何怜你时,心间便似被什么了一下,一时酸麻弥漫,亲在郭瞬青角试探时,也多了几分实意:“元惠…你这话可是真心。”
他这样的人该出现在京都城内的某寺庙给上京赶考举子提供的寄之所,或是书局书院总之是沾着书香的文萃之地。但也代表了功业未就的落魄,却不该踏足这御赐的丞相府。
宗汝正父亲本是分拨给温长默同赴边军的亲随护卫,不幸中了箭,血虽止住,却高热而亡,温长默回京后便令家人另送宗家一份丰厚的抚恤银两,宗汝正刚中秀才功名,便前去温府谢恩拜会。
温长默那时前途未卜,虽又被召回京中,只是当年离京时闹得好一场沸沸扬扬,也不知陛下该如何安置他的官职,若是低了,难免会被些小人以为失了圣恩而被落井下石,若是高了,却是在打皇后的颜面。
原本是亲王府的大宅,还是原本的规制,飞檐斗拱,廊萦回,说不出的大气富贵,宗汝正一寒酸,却在其中闲庭漫步的从容。而后跟随的宰相家的小厮竟没了在外的高傲,反倒亦步亦趋,随时听候他的吩咐,眼见天色愈见昏沉,简直要下一场瓢泼大雨般的无常,终于听得赶来通传的下人恭敬:“宗少爷,相爷听闻您来,刚回府便说要见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