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只自己的呼是热的，那人的吐息拂洒在脸上，好像比他这个发烧的人来得更炽。

        然后轻轻往上推了他一把，消失了，也许他又要接连坠下去。

        的，一块叠好的凉巾。

        眼前的阴影变深了一点，巾被拿走，但那人俯的动作没停，凑过来亲亲他红的眼尾，尖卷走眼泪。

        明明不抱期望的，但他被握住了。

        天亮以前，没有比吻他更重要的事情了。

        有了引线，重重落回大雨瓢泼的现世。他骤然醒来，浅琥珀的瞳仁适应了一下光线，才转动着要去看边上的人。

        没有人张嘴，没有乱七八糟的暗示，他们十指相扣，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宋晏程的吻雨一样虔诚地落下来，如同无所求，很纯真地只是一个吻。又像什么都求尽，不只要一个吻。

        摸他的手臂，脚踝，膛，就好像他快死了一样。

        客厅一如他睡下时没开主灯，只靠走廊上黄的灯照明。男生宽阔的背挡了大半的光，还穿着质冷的夹克外套，半跪在沙发前低看他。

        别的再来不及想，干燥柔的肉压了下来，明明是最常见的一个官，却让人无端只觉得赤。贴着，下巴抵下巴，鼻尖蹭着鼻尖，蜻蜓点水地厮磨，吐息在彼此腔交换，好赤。

        眼尾渗出意，云罗指尖动了动，艰难地试图抓住点什么。

        上温度好像退了点，但仍于低烧状态，云罗晕乎乎地移开视线，旁边玻璃矮几上的笔记本早没电黑掉了。侧的动作刚大一点，额上便掉下来一块什么。

        有栀子手霜的淡香轻轻抚在脸上，云罗忽地愣住。

        他半睁着眼，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是热的，指腹去蹭箍着自己的指节，小小声解释，“生病了……会传染的。”

        温度有点低但无比真实，可以把他整个手掌包在掌心的手。没有熟悉的肉茧，没有栀子香气，却在他伸手的时候，反手握得比梦境里任何人都要紧。

        那张脸，蹭他汗的鼻尖，脸颊，细密的吻在狂风骤雨的背景声中反复演习，快要到边时，却被云罗微微侧避开了。

        宋晏程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背着光，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云罗还在想也许他有听进去，但下一秒就知并不是这样――光线再度暗下来，视觉、嗅觉都暂时被封印，只留下指被扣紧的感。

        还有人，很多人围在他边，想摸他，他扭脸，却好像被沉重的棉花裹着颅，挣动不能。

        原来是梦啊。他这样想，不睁眼，却悄悄攒着劲儿，绷到发抖，只想要抬手去碰一碰。但那些手好像被栀子味赶走了，感都在消退。最后只留下一只，温的，虎口生着厚厚的肉茧的，好像很不舍地搭在他掌心。

        上残留着外面雨水的气，额前碎发落在云罗脸上，也是冷的。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见他醒了也不说话，只握着他的手，一动不动的。

白，门外的电视机又开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