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

        他并没有因为动脉受压迫脑供血不足而死，那样太慢了，至少需要一到两分钟。

        在黄昏的余晖下，万物皆显温柔；即便是残酷的绞刑架，也将被怀旧的光芒所照亮。

        “我可以替你回答。”大夫淡淡，“二十年前，你关闭了呼机，杀死了自己的女儿，碰巧被一个叫李岚辛的护士发现，你就把她杀了。”

        “大夫...您怎么来了？”

        周志明的视线中没有大夫的影子，只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是啊。”大夫爽快地承认了，“死得明白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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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你觉得自己一点也没错。”大夫笑了笑，“原本看你重症在床，似乎上就要一步登天的样子，现在看起来，你对自己开脱还是很有力气啊。”

        周志明费力。

        他不需要惶恐，也不需要愧疚，也不需要忏悔。

        周志明并不蠢，他立想通了大夫是谁，他怨恨：“你...你就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他挣扎着起，但没有力气，只好作罢，“我...我这病越来越...严重了。”

        “我想问你，当初是怎么进监狱的。”

        周志明对大夫前来的目的感到迷惑，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正常犯人绝对不会询问的问题。

        ――米兰・昆德拉

        “这，这有什么好问的，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锁门了吧。

        “你怎么...知知？”周志明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他发着抖，却发现自己几乎连翻都很困难，他太虚弱了。“我没有杀她！我只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是她自己撞倒在墙上的！”

        真正需要聆听这些东西的人，早已经从一温热的躯变成了盒子里的白灰。

        “要...要不是她自己多事，我本不会杀她！”

        周志明着气，背后沁出一冷汗，他：“你是谁？为什么要问我？”

        只有一声清脆的响动，他的颈椎断了。

        脑袋垂落下来，倒在了枕的一边，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他甚至都来不及惶恐就丢失了命。

        “什...什么问题？”

        的阳光消失了，一片黑影笼罩了他，只见一只着橡胶手套的手扼住了老人的咙，骨咔咔作响，布满血丝的浊黄色眼珠几乎要脱框而出，他大张着嘴，却叫喊不出。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个问题。”

        黑影不见，接近黄昏的日光重新照耀在这个已经死去的男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