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

        那是……他的血亲哥哥。

        这只在艾尔瑟林殿下谋划、柯林这样的尖雌虫的伏击下也只是轻伤退去，被星网称为“荒星死神”的古代种王虫，竟然是他的哥哥。

        那为什么……

        仍旧没有得到任何言语的回应，但柯林在世家长大，一路走到中将的位置，靠的绝不只是血脉天赋。古代种的反应多少让他猜到了些什么。

        理智并没有思考，他就打开了驾驶舱门，越过柯林，走了出去。

        或许是常年生活在偏安一隅的熟人社会里，这只古代种出奇地好懂。

        他没有被回应。

        所有的相都已经不记得了，相貌也完全忘记。

        他心中有个这样的声音在叫嚣着，但他是这个舰队的指挥官，他要对他的下们负责，更何况他还带着他的雄主，那个柔弱又温柔的小雄虫。

        痛裂。

        但是在透过机甲屏幕看到那对矿紫色双眸的瞬间，被背叛、被抛弃的痛楚，和伴随着无数剧痛的恨意，就让他瞬间明白了，那只虫是谁。

        柯林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想死么？”

        柯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为联的中将，为战士，他也曾经想过无数次，或许有一天能够击败这只强大古代种首领，也和同僚们制定过无数次计划，数次险死还生，但最终都是无功而返，甚至被这家伙多次刻意放过。

        “那天你突然袭击……不该说是袭击吧。那么重要的矿星，你不会不知。”柯林轻声说，“如果真的是袭击，你大可以让我们承担冲击。你认识陆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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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了，他握住古代种的翅膀，用力私下的感还残留在指尖；与之伴随着的，还有那种虚假的爽快和隐约的心悸感。

        他说不出话来，但无数次地喊着“哥哥”，希望能得救，但那只虫只是待在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的记忆里最后剩下的只有无边的黑暗、惶恐、以及无法言说的绝望。

        陆燃荒芜的脑海里，只剩下最后的卑微恳求。

        几乎是瞬间，柯林的意识疯狂地报警――那种莫名的压力，比他在战场上无数次感受到过的还要强烈上数倍――但只一瞬就消失了。

        古代种满是血痂的抖了一下，又抿住。

看见王虫俘虏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扯动，像是自嘲。

        【哥哥，不要抛弃我，我什么都……求求你……】

        原来……他有个亲哥哥。

        不该是这样的。

        他雄主的来历得真，但其实并不太经得起推敲。被逃犯诱拐到边境星系的雄虫，这种话骗骗大众的同情心还好，实际查查就漏百出。

        他的亲哥哥，原来这么好看，又这么强。

        “那不聊我。”柯林说着，关掉了监视的信号，“聊聊我的雄主吧。聊聊那颗矿星。”

        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燃坐在舰长室的窗舷上，低看着自己的手。

        白皙修长的手，算得上好看，在拍照的时候偶尔被拍到，发上星微都会得到“屏”之类的评价。

        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敬重和惋惜在这些责任面前微不足。

        但和古代种的王虫有关系，可算是那些可能里他最不想要的一个了。

        古代种俘虏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挂上了血迹。

        那些失去的记忆并没有被他找回，只有伴随着噩梦、剧痛还有失眠的无数破碎画面。漆黑的棺材囚禁着他，他的痛得像是被光炮轰开过。

        可王虫还是成了他舰上的俘虏，原因却是……被他的雄主暴地强。

        他在问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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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伤得太重了。

        得到了意料之中，但并不想得到的答案，柯林叹了口气。

        为什么。

        那只虫歪歪扭扭地、急切地飞过来，虫翼和他见过的所有雌虫都不一样，宽大、强壮、充满了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