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脸上那明显的如释重负的表情,朴承基忽然很有些不忍心,便温和地说:“不要担忧,我没事的。”
柳生真辉飞奔过去,招呼了一声,将剑便抛了过去,朴承基伸长手臂接住了剑,转一剑就刺入敌人的腹。
柳生真辉踏步过去,从那人上一把下剑来,转飞快瞄了一眼旁边,洪叶和南桂正疯狂在那倒地的红巾军上砍着,柳生真辉转便寻找朴承基的影,憧憧的火光之中,朴承基已经弃了,手中拿了一把短剑,徒步作战。
虽然朴承基表示路上一切从简,不过柳生真辉还是烧了一大锅热水,给他清洗,南桂则将朴承基的中衣
当天傍晚,前方出现一个城镇,这一个晚上终于可以宿在小镇之中,控鹤军一众军官都住在镇上唯一的客栈之中,晚饭之前,柳生真辉特意给朴承基复查了一下伤口,见并没有红感染,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牢牢地钉在地上,那人右手边抛掷着一把短刀,那把剑的剑柄花纹他特别熟悉,是朴承基的剑。
在这场战争中,是没有任何宽恕的。
柳生真辉瞬间很感觉被辜负,真的没想到那个人居然还暗藏武,而且丝毫不顾念人情怀。
朴承基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心中一动,转而又说:“然而也不必完全改变,那样就不是你了。”
经过一番奋战,红巾军终于退却,幸存的人们匆忙整理了物品,在这一次袭击之中失去亲人朋友的人,哀伤地用一些泥土和树枝遮掩住亡者的尸,着泪继续踏上后撤的路途。
柳生真辉一时间更是说不出话,片刻之后才说:“当时太过匆匆,现在仔细置一下伤口吧。”
柳生真辉笑了一笑,说:“找到了浴桶,一会儿吃过饭,烧了水你简单洗一下澡吧。”
朴承基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虽然不是好像日本人,冬季也要每天洗澡,然而三天两日总要清洗一次,更换清洁的衣服,他的房间也是一尘不染,虽然简单,对卫生状况要求却是很高,然而最近连日以来紧张守城,顾不得这些,这两天又奔波于路,此时灰尘和血迹沾在衣服上,汗尘垢一定也已经黏满,因为朴承基一贯端庄的神情,倒是不显得怎样狼狈,只是他此时一定很不舒服吧。
然而此时柳生真辉却只能说出一声:“对不起。”
不远柳萱和崔瑨看着这边,崔瑨吁了一口气,低声:“真的是个要命的医官。”
柳生真辉来到朴承基的边,一边警惕着周围的红巾军,一边谢:“方才多谢你。”
朴承基解开外袍,脱下左臂的衣袖,柳生真辉用高度烧酒给伤口周围消毒,然后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取出干净的白麻布,包裹住伤口,嘱咐:“如果有发热的迹象,一定要赶快告诉我,上输青霉素。”
朴承基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差点伤到你自己。”
柳萱微微苦笑,谁能想到问题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呢?柳生真辉的剑相当高明,突围的时候也已经抛弃了无谓的德思辨,很是干净利落的了,本以为就此改变,哪知面对悲伤乞求的敌人,竟然动了感情,因为一时的恻隐,差一点发生危险,好在朴承基及时发现,制止了偷袭,可是失去重要武的朴承基因为只能用短剑防卫,便给刺伤了手臂。
失去宝剑的朴承基给红巾军在手臂上划出一伤痕,血将衣袖都浸染出淡淡的樱花颜色。
朴承基干脆的语声中带了一丝责备:“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柳生真辉的脸上登时又红了,微微低下了。
一个上午都在紧张的行路之中度过,午间休息的时候,柳生真辉看着朴承基左臂包裹起的那一条手帕,不由得愧疚地再次歉:“朴中郎,真是对不起。”
朴承基看着他,声音悠缓地说:“旅途之中,倒是不必如此劳,你今后能冷静清醒一些,我就放心了。”
朴承基轻轻点:“我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