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撑在桌面上站起来,椅子划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噪音。
“……我还好。”
诸清一直都是高洁清冷的,他可以在穿着校服在座位上安静念书,也可以穿着西装站在台上高谈阔论,但绝不会是这样泥泞落魄的样子。
唐向阳愣了一下,抬起来。
那天标记完诸清索就没去上课,睡了一觉起来,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之后,就去校门口打车回家了,唐向阳一路上都没帮到什么忙。
距离拉近了之后,唐向阳才发现诸清上的味也不好闻,这也能叫“还好”吗?!于是口的火气更大了:“谁的?”
又不是真的高中生!
诸清墨黑的发丝哒哒地一一紧贴着额,白色的校服衬衫上染上了污水,仔细看过去还有几个若影若现的脚印。子更不用说,也是的,只不过被他向上卷了几圈,出了纤细瘦弱的脚踝。
手指和脸上还有破后出的丝状血迹,略微红,
不想,明天还是会如期到来。
“你不会是情感受挫了吧?”李文川看他一脸失意的肾虚脸,半信半疑地问。
诸清回忆了一下:“我不认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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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唐向阳就无语了,对李文川这种学渣,也许书籍的威力真的这么强大吧。
“诸清?你怎么了?”女同学迟疑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真的?我怎么感觉你上课老在看诸清。”
诸清将视线移到他脸上,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是不解为什么唐向阳会这么气愤,难是担心他吗?
诸清接过餐巾纸,声音一如既往的清亮:“谢谢。”
李文川这眉大眼的,想不到居然也是个这么八卦的人。
他看到了一个浑脏兮兮的诸清。
唐向阳又一天撑着沉重的眼来到了学校,李文川这回是真的相信有女鬼在他的气了,哪怕是失眠也不至于连着一个礼拜都没睡好过啊。
“这是怎么回事!”
“啊?怎么会,我上课一看书就困的啊!”李文川惊讶地说,“是不是那本数学书还不够难啊,要不去看哲学书吧,我保证你看了准能睡着!”
唐向阳挡在了诸清面前,他像一个扞卫着自己神明的卫士。
被自己标记过的omega上,居然一点自己的味都没有……
唐向阳有点困,眼有一下没一下地耷拉着:“还好吧……有点睡不着,就去看数学了,结果越看越睡不着……”
比他反应更快的反而是那些与诸清没什么交集的女生们,她们赶紧拿出餐巾纸递给诸清:“先、先干吧,”
“那能叫看诸清吗,他就坐在我前面,我看的明明是黑板好吧!”
唐向阳大脑嗡地一下宕机了,他很难想象诸清以这种形象出现在在自己面前。
结果第二天,诸清来上学的时候居然浑清清爽爽的,半点信息素的味都没有,直接把唐向阳打击到了。
李文川没忍住问:“你有心事?”
之所以睡不着是因为唐向阳心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一边是他爸,一边是诸清。
而且对待自己的态度也没有丝毫变化,足够礼貌也足够冷淡,唐向阳甚至都怀疑医务室那一次是不是在梦了。
所以上课的时候,他本没在听老师在说什么,视线也不曾瞄向黑板,他看得的确就是诸清。
原本唐向阳还在担心自己临时标记了诸清之后,他上会不会全是自己的味,万一被分化完了的同学闻到了岂不是全都暴了。
唐向阳将诸清捧在王座上太久了,久到“诸清”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意象。
唐向阳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盖弥彰地否认:“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情感,受挫……”
一想到这里,唐向阳就忍不住想捂住自己的脸,这种在上课的时候偷看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纯情小男孩啊!
教材上的知识并不难,基本上看过一遍就能回忆起来。
唐向阳把第一节课的课本从抽屉里拿出来,高一的数学教材还在教集合、函数的基础知识,他之前就复习完了,甚至后面的立几何、不等函数、数列也都稍微看了点。
谢谢?谢谢个鬼啊?!
李文川上下打量着他:“好可疑……”
“本不可疑!快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唐向阳涨红了脸,不知是气的还是被戳中了心思羞愤的。
原本还有些喧闹的班级中,突然一片寂静无声,所有人在同一时刻停止了交谈,只剩下轻轻的惊叹声和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