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在自己的口捶打着，也许这手的主人已经用了全力气，可打在他上却还是绵绵的，一点也不疼，像是小猫轻轻按摩，“为什么....不救我！”

到......有多疼......”

        他神情恹恹的，嘴也没什么血色，看得沈星竹又忍不住叹气，他用了五年时间才勉强从阎王爷手里捞回文烟游的命，脱垂的胞被了回去，可是如今只要受了寒或者情绪激动，就会隐隐的疼痛不止，叫人夜里辗转难眠，有时睡着也能哭着被疼醒。

        沈星竹面对着白白胖胖满银丝老态尽显的爱人像是对待孩童一般耐心而温柔，可是文烟游只是揪着他的衣襟摇了摇，另一只手还隐隐按在膨隆鼓起的小腹上，那里被乎乎的肉覆盖着，像是怀了五个月的孕一样，“不吃......肚子疼.....”

        他像只可悲的狗，真正的仇人叫他往哪里跑他就往哪里跑，叫他咬谁就咬谁，结果丢了爹娘，丢了妹妹，丢了真正爱自己的人，还亲手害死了他们的三个孩子。

        星儿不敢说话，他的心被他的话语也撕扯得痛极了，怕自己一开口也是哽咽，更害怕他说出真相，会让好不容易调养好的文烟游再次陷入疯癫。

        他没有办法，文烟游如今毕竟六十六了，本来就有一大堆的先期疾病，小月子也没好，没了孩子又成了他一大逃不出的梦魇，纵使每天吃上一大堆的药，也是治标不治本。

        他年长的爱人委屈得眼睛都红了，执拗地看着他，眼睛的泪水包了满满一眶，微微眨一眨眼睛就能落了满脸的泪，“我那么疼......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来救我......我记得......我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为什么......呜呜呜呜呜呜......一直不理我......”

        “疼.....好疼.....阿竹......呜呜呜不要.....”

        他只能祈祷上天垂怜，让他陪他久一点，再久一点。

        沈星竹不知该怎么解释，曾经他痛恨只手遮天的国丈将他的家庭弄得支离破碎，可是到来发现原来自以为绝妙的报复也不过是另一个圈套罢了。

        怀里胖乎乎绵绵的子乖巧地跟着自己的指挥照，沈星竹满足地把脸埋在文烟游同样肉乎乎的颈窝里，深深一口他上的清浅桂花香气，亲亲他的肉脸，亲亲他的发，绕指柔情酿成一壶美酒，轻易地就醉了他，“睡吧，阿竹守着你，不怕。”

        “好，阿游不想吃我们就不吃了啊，阿竹陪你睡觉。”

        “是不是累了？妍妍的婶婶了些吃的送来，我陪你吃一点，你再睡，好不好？”

        “你为什么.....不救我！”

        沈星竹慌慌张张地放开自己圈得死紧的胳膊，这才发现文烟游肉乎乎＊＊的肚子上被他勒出来深深的红痕，“对不起对不起，阿竹错了，给阿游啊.....就不痛了啊....呼――呼――呼――还痛吗？”

        文烟游委委屈屈看他一眼，眼眶里还汪着泪，看得沈星竹越发难受，抱着他喃喃自语，不知是说给谁听，“不会再疼了，再也不会疼了......乖......”

        “来，慢点躺下来，侧过去，阿竹抱着你。把被子掖掖好哦，手也不可以伸出来，阿竹给你小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