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世红尘便是这人间界阵法之名,她拥无妄之曈,阵法一途,九泽她自胜我许多。但她所言,弄丢仙长您爱妾一时,并非她之本意,我也愿择选国中百位美人,来平息仙长之怒。”
严雪明银丝纯粹,干净,仿佛纤尘不染,他银发下的面容因昏迷而面无表情,眉和睫也如冰似雪,干净且纯粹,宋长锋一双血曈盯着他的脸,这张熟悉到陌生的脸,让他恨之狂,反倒愈发平静。
他冲背对于他的宋藏风行了半礼,才沉声:“小辈顾九原,小妹顽劣,特此赔罪而来。”
这小亭修在半山,但能俯瞰整个阙半个帝都,此时日暮西垂,薄雾幽幽,天色愈是昏沉,但顾九原看宋藏风手中把玩着那个玉雕,爱惜的用指腹摩挲着美人面容。眼神也游离似陷沉思。
“我与九泽本是双生子,而且是十世兄妹…我和她,本就是为此间而生。”
而又归京都的宋藏风独坐静思,手中白玉在手中灵气下逐渐出现模糊轮廓,慢慢成型的是个俊美非凡的男人,他神情高傲冷漠,衣袍随风翩翩,腰间一柄致长剑,连剑上花纹都镂刻的一般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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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阵是和人所布,又与仙宗何干?”宋藏风摩挲着手中玉雕,那温玉散发意。让他心静稍许。
“正是紫陌仙宗掌门,衡则仙尊所布,五千年前,寒成剑尊一剑斩破魔族大阵。剑动九天,甚至亲杀至魔界,一战之后,紫陌仙宗便设下凡世红尘,将宗内所有弟子的凡人家眷迁入此方净土,亦有他凡人亦随迁入。可此阵自成有灵,演化法则,其中凡人受尽七苦,而修士却不得干涉其中。我与九泽,也不过区区两位守界之人。”
“我和她每一世醒来,都逢天下大乱,王朝倾覆,天灾连连,维持无灵之地的法阵也都残损破败。但是我们虽有前世记忆,却仍是肉凡,只靠些阵法之力,收复河山,再与仙宗共补凡世红尘。”
虽然仙凡两隔,但人间帝王仍受天庇佑,气运所钟,修真者亦不可随意打杀折辱。但宋藏风置若罔闻。依旧细细雕琢那美人衣摆。便越显灵活生动,像真有风轻牵他袍边一般。
和红颜知己,他宋长锋怎会因而停步大争锋,况且他也一直在怀疑,受封大将军时的权倾天下,也并无喜悦,只觉其实也不过如此,便是他心中原有更高所求。
这一世世的轮回,却无从改变命运,到底是殊途同归,严雪明这一世没有沦落魔界,却是于人间,没有主动堕落沦为娼一,但还是不由己添上无数帐中客。
他面上似乎弥漫上一丝悲凉,又跪在宋藏风前,不顾帝王之尊求:“但我天命将尽,这当是我最后一次轮回转生,当我今世命尽,便会魂飞魄散。只求仙长你将九泽也带离人间。”
那个女人在告别时的哭泣,哀愁,他是略有微动,但只是愧疚,他心中仍是唯有大,执念也是为踏上真正的仙途。但是女帝的决然是他从未想过,她竟想以人间界倾天之力,来彻底毁了他的修行,好让他留在人间。
“她师尊乃合期大能,为何要将她托付于我。”宋藏风语气冷,不为所动。“你是如何惹了天罚,我观你气色凝,应是命不久矣。”
宋藏风被这一丝血气所惊,才回神冷:“坐吧。”
顾九原仍恭敬侍立,并无半分不敬,但他过于瘦弱,且面目苍白,像大病未愈,有时突兀闷咳几声,才寻出袖中绸帕,去角血色。
“我会让她忘了这凡间一切。至于天罚…”顾九原形微颤,出无尽苍凉:“人间界的阵法一为庇佑,二为囚笼……我和九泽,才是真正被封印的凶物。”
那是场彼此皆以为对方背叛的搏杀,他侥幸回到修真界,而顾九泽陨落之前,还抓着他的衣袖,对他一字一字:“是你负我。”姿态绝烈又绝艳。
宋长逢把自己的记忆挑挑减减,他让人傀背着严雪明,而自己却也趴在严雪明肩。这人傀还是那位剑客,他只觉好用,再遇见此人也冷淡着面容把两个铜板丢到严雪明脸上,就要辱时,他便直接束缚。
宋藏风停了动作,抬看向此人,目光多了些许认真。
他心动摇有损,但回仙宗后又面对的是师尊的不堪放浪…宋长锋愈发爱回忆旧事了,旧地重游,旧事再提,其实那个女子也每一世也皆有不同,长逢当年见到她的羞涩单纯。是被洗了记忆后彻底抛下人间界的重担。他那一世也寄望于她能有个好的结局。却往往不尽人愿。
他干脆他们世世纠缠当成一个个故事,宿命般的纠缠,重复的轮回,宋长锋心中所求的,是他愈发急促的想要将故事提起结尾。
远远走来的男人有着一张和顾九泽一模一样的脸,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比起顾九泽的杏眼更为凌厉,而且脸型也稍带棱角,一威严的帝王龙袍,边竟没有一位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