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麟又坐了一会儿,实在尴尬,便准备站起来来,却听朴承基忽然说:“这是最好的结局。”
将洪麟送了出去,朴承基回来站在院中,忽然想起还在幼年的时候,有一次殿下问:“何谓天下之至忠?”
洪麟默然站了起来,片刻之后说:“在这里为殿下建功立业吧。”
于是房间之中又复归于安静。
而洪麟则腼腆笨拙地说:“愿为殿下牺牲生命,在所不惜。”
瀚白这两年成熟了许多,这个人本来就很是聪明,从小读书习武都排在前面,在健龙卫中,也是个出类萃的人物,只是之前给浪漫冲昏了脑,出那样的事情,几乎不可挽回,然而当初殿下赦免了他,虽然是有洪麟的恳求,毕竟也是殿下的宽仁,如今的瀚白,已经十分沉着,那一次洪麟被囚,他也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安抚本派系,冷静地观望局势,又因为过去的恩义,会更加忠诚于殿下吧?
朴承基沉一下:“有他们统筹,应该也是可以的。”
柳萱更是自己深为了解的,他的眼光放得十分长远,不拘泥于一时一事,应该是会与瀚白认真合,当然抓住机会也会少不了在王面前表现,就好像自己从前与洪麟的关系一样。
朴承基点了点:“每天看看海,很好。如今你也不在,中防卫如何安排?”
“是瀚白和柳萱暂时主,我会尽快回去的。”
洪麟问:“你在这边还好吧?”
朴承基看了他一眼,所有知内情的人都没有被死,安都赤也仍然在陛下旁边待得好好的。
洪麟忍耐不住,终究问了一句:“你要在这里住多久呢?”
朴承基看了他一眼,:“总要有所贡献才好。”
,到现在十几年的时间,所以对于朴承基,即使他再怎样严格克制,洪麟仍然能够观察到一些,比如偶尔,附近没有人的时候,朴承基会从地上摘下一朵小花,不是牡丹菊花之类很正式的花,只是野花,黄的白的,散落在地上星星点点,朴承基就将那样的小小野花放在鼻端嗅着,脸上那一贯淡漠的表情有所退去,显出人的温度,即使是朴承基,也是有情感的吧。
谈过了公事之后,两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朴承基本来就不喜欢无事闲聊,洪麟虽然能说几句,然而对着朴承基也实在没什么话可说,这个时候洪麟才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与朴承基之间,除了讨论公事,基本上没有私人之间的交往,虽然此时忽然发出这样的感慨,似乎有些多此一举,然而洪麟实在不很习惯这样的静默,朴承基倒是很自然,手里拿着茶杯,就那么悠然地喝了一杯又一杯,反正他平时与人相对,也是这样的,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似乎两个人在这里继续坐下去的时光,他都可以这样应对,只是洪麟终究觉得有些僵。
当时自己毫不犹豫地说:“勤练武艺,保护殿下。”
“或许你比我更适合王,王和我其实是一类人,用情太窄,因为这种狭窄,压力便重,容易伤人。”
只是虽然如此,朴承基的一颗心却仿佛水洗过的一边,大分时间都仿佛没有情绪,没有望,物质方面也削到极简,朴承基诚然对佛教不感兴趣,然而他的个人风格却如此洗练,简直仿佛苦修的高僧,不愿为外物牵动情绪,不过讲到佛教,如今的寺庙在高丽占据大片土地,设立农庄,高僧俨然庄园主,与清淡幽玄的佛经宗旨也已经有很大的区别。
洪麟一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