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毕竟是自小在父母也未曾会过的东西，若未曾得到过，自然也不该可惜。

        今我将何照于光曜？释衔不如雨。（8）

        脑中似有弦嘶鸣寸断，痛裂——

        让他就任我曾经的官职，封他为左将军的是我；纵他得了皇叔的尊名，荐他面圣的是我；许他天下英雄唯与君共，同他饮酒作乐的也是我。这天底下唯我有资格对他予取予求。他欺我，叛我，犯我，桩桩件件，也只有我能亲手报还。

        可这人中之龙，我敬重的同俦，竟……被鱼虾犬豕之徒随随便便糟践了？！这般……轮番，即便是最低贱的营也……

        那时他们都还没经历后来的许多事，曹仍自认忠志之士，骨鲠之臣，和刘备一起着匡危救难的英雄梦；玄德会冲着他没心没肺的笑，仿佛初夏晴日里无遮蔽的天空，坦热没有一点阴霾。

        玄德的……脂红色的，那么可爱的小，将进去，必定腻，妙不可言……

旧止不住地心猿意起来。

        ……那么稠的浊，淌的满地都是……多少人？！

        我以往，最多不过握紧玄德的腕子，到肌肤微微泛红为止……

        掰开整送入，把玄德填得满满的，不他嘴上怎么叱我，子里却牢牢锲了我那孽，想逃也逃不掉……只消使力动一番，便会在我怀里瑟瑟发抖，不多时就得哭着求我轻一点慢一点……让他肤上留下我的痕迹，肚里着我的阳，谷紧咬了我宝不放，无论怎么否认，也只得彻彻底底成为我的人……

        不觉间切齿碎，握拳透掌。

        然而他的缺失是片广袤的虚无，无底的深渊……始终在滴血在颤抖在疼痛，叫他沉窒死，他渴慕狂……这渴求却只能生生扼在渊底，一面大笑着嗤之以鼻，一面揪住口痛如抽裂。

        自惜薄祜，夙贱罹孤苦。

        不应是现在……

        是敌人也好，至少他们还有纠缠的刀刃，入骨的仇怨，不共天的誓言。那双无论陷入何种境地都坚毅明亮的眼睛会看着他，一如既往顽固地守着他们曾经共有的理想……

        因为那颗能弥合他缺失的心，那个人，一直在远远的逃离。以温柔的目光注视别人，却向他亮起带血的剑芒。

        曹猛然顿住，想着那红腻的幽径，合不拢的、一翕一张的、通透深邃的——

        尘封已久的往事层层崩裂，现出枯槁下鲜活的面容来。那时他俩还是一见如故的好友，刘备会与他一去合围敌军；只见那人领兵冲阵，跃如飞，矫若游龙，双剑舞得密不透风，绽起大片银亮的剑花，所过之人，敌阵被生生撕开一口子。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他想，典型的边地武人。待他与刘备的人会合，那人衣甲闪着血光，尚笼着杀伐之气；一双星目却向他看过来，波光转，满是纯然的快意。那人笑着说，孟德兄，我们赢啦，藏的好酒总该拿出来了吧，兄弟们都馋慌了！

        刘备，我唯一认可的对手，他的痛苦他的失败他的屈辱都该来自于我，只能是我！

        不应如此，

        别的男人的。

        横死者的胳臂拖拽他，寒冷的海水吞没他，深渊里投来万千怨毒蚀骨的目光，犹如无尽期的凌迟：他到底是个凡人，痛苦了会寻求安，冰冷了会寻求温，在黑暗里待久了会渴求光明，如同受伤了会本能地捂住伤口，心残缺了会寻找另一颗心来补填。

        他曾有过战败奔逃的耻辱经历，但被夺之城可以重新攻占，败他之人终会被他灭除，故一时之辱本不足挂齿；可这一次不同……某种沉于深渊已久的，他未能完全放弃的，珍贵的……已然被无可挽回的摧折了。

        不知挨了多少弄，已完全是男的形状了——

        ……那受了伤落了红，现在还渗着血……是谁……？！

        既无三徙教，不闻过庭语。

        这无疑也是对曹莫大的羞辱。

        天色越发阴暗，风一阵紧似一阵，一阵冷似一阵。

        然而，不是希望还是信任，甚至于所谓”爱“，都太过奢侈了……他早已想都不敢想。

        他想，在这绝望的乱世活着业已艰难，为什么刘备还可以去爱人，去信任，去出这样的笑来？好像只是看着，就明白世上还是有”希望“这种东西的。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肚腹也圆鼓鼓的，怀胎三月一般……多少人！！！

        ……玄德向来的样子，是…那般的……

        ……那么白的肤，红痕亮得刺眼……遍布全，没一块完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