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变得有些平静，仿佛是陷在了回忆里，“那时候，他和你很像，医院里冰冷的，各种各样的检查把他吓得脸色发白，可他居然还嘴说不怕。”说着说着，程湛又轻笑一声，“那时候我看着他，只觉得他像一只可爱的小鹌鹑，他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么瘦，瘦瘦小小的一个，一双眼睛倒是很大，我知他很害怕，一直安他，想要照顾他…………可当他知我生病了，他反而来安我。”

        沈衡看着他认真叙述的样子，居然也听的有些入了神。

        “后来他消失了两个月，等再见面的时候，他就从一只小鹌鹑，变成了小仓鼠，被吃胖了整整一圈。”似乎是想到了小时候的情景，程湛的嘴角都忍不住勾起，“医生和他说必须要吃胖了才能救我，他就天天吃四顿，吃到撑了呕吐了都不愿意停下，你说，他是不是只傻鹌鹑？”

        沈衡垂下了眸子，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喃喃一声，“是啊，真是只傻鹌鹑。”

        “那时候我就在想，只要我活下来，我就要照顾他一辈子。”

        他说到这里，就这么突然沉默了下来，目光里带上一丝迷惘，隔了好一会才继续，“可我手术之后，一直没有再见过他，问了我的父母，他们只说他在养病。直到五年之后，他才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却………却和那只小鹌鹑完完全全不一样。”

        程湛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也搞不清楚，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再无一开始的明艳和鲜活。

        “他说他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他变得躲躲闪闪，唯唯诺诺。”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后来我才知，他这五年里过的很艰难，先天的心脏病让他九死一生，我总觉得这和当年他为我捐骨髓有关系，便更加想要疼爱他。可终究和小时候的感觉不一样了。”

        小时候，懵懵懂懂的，藏着那份喜悦和期待。长大了却更加明白，一种是占有，一种却只是哥哥对弟弟的保护而已。

        直到他遇到了沈衡…………

        沈衡静静听完，他抬起一张平静的脸，认真看着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的程湛，接着一字一句问，“所以，你现在是喜欢李承熙？”

        “不是。”男人很快就否决了，他的目光里带着十分的清明，说完又仔仔细细想了想，接着再，”我只能告诉你，我喜欢小时候的他，而现在的李承熙，我只是想保护他。“

        沈衡微微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迟疑了好一会，才轻轻的问，“你……你喜欢小时候的李承熙？”

        “嗯……”程湛的脸难得的有些发红，“我知很荒唐，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小时候会喜欢会惦记，长大了却只是想保护，可我解释不明白。”

        沈衡盯着他一动不动，目光里有什么东西转瞬而过，接着他又问，“所以，你现在对李承熙那么好，也只是因为小时候的那只小鹌鹑吗？”

        他这话说的，直接把小鹌鹑和李承熙分成了两个人。

        可程湛没有听出这句话的关窍。

        他抬起看着沈衡，声音也更加坚定了一点，“对，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那时候的小熙。”

        他说完这句话，就看到沈衡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有些怪异。

        他愣了愣，知自己把不该说的话说出去了！有些懊恼，有些生气，他凑过去咬了咬沈衡的嘴，“你故意套我话！”

        沈衡往后缩了缩，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只是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眼神看着程湛。

        程湛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凑过去想要讨好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小豹子，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沈衡的咙动了一下，看着程湛几分虔诚的柔和目光，哑着嗓子回复一句，“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