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指责,实为劝谏。”我迎着他的目光同他对视,“父皇倘若当真想要天下归一,便定要对六国之人一视同仁,他们,亦是我大秦子民。”
他嗤笑了一声,看向我的目光之中尽是讥讽,好似在嘲笑着我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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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至于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却也实在担不起这一句天下太平。如今六国虽灭,然人心未归。父皇又向来不近六国之人,这天下既定,六国之人却仍苦于秦,自然过不上什么好日子。”我。
“自然须得严惩不贷。”
当时的我本以为定然万无一失,却不曾想这其中居然还会有那么多的变故。
“严惩不贷。”他重复了我这句用词,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目光之中尽是玩味。
“该当如何?”
他并没有坐在他那辆金雕玉琢的豪华车上,反倒是同我挤在了同一辆车里。车厢之中唯我同他两人,蒙毅等一众文臣的车紧随其后,而蒙恬和王贲两名将军一人在最前带领着队,一人则守在父皇的那架豪华车旁。
“照你这么说,那些想要杀朕之人,难便这么算了?”他换了一副表情,姿态随意地同我继续说了下去。
“为君者富有天下,自然也会背负上天下的怨恨。若是只凭自己喜怒事,则统治必不能长久。若想要天下长治久安,便必得有容人之量。人之喜怒,凡为君者,非不愿尔,乃不能尔。”我依旧没有躲避他那样锐利的目光,同样目光坚毅地回答着他,“此番理,想必父皇比我更加清楚。”
他看了我良久良久,而后忽然昂首大笑,声音回于这狭小的车之中,久久未曾平息。
“一视同仁?那些想要杀朕的哪一个不是六国之人?荆轲不是,还是……高渐离不是?”他的眼睛眯了起来,那样的眼神好似一把带着寒光的利剑,几乎便要把我剖开。
“哦?莫非你想说,这天下太平都只是假象,实则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非也。先前所言不过是对于只是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六国之人罢了,至于当真行刺父皇之人……”
车队很长,整整三十六架车。前有队开,黑色旌旗迎风飞扬,所过之各色官员小吏前呼后拥,场面甚为热闹。
“如此,你且好好记着你这句话才好。”
“你是在指责朕?”他从我上直起了子,胳膊撑在屈起的膝盖上,目光锐利地看着我。
“感觉如何?”车厢之内,父皇抬眼看着我问。
因着车厢内只有我们两人的缘故,他并未正襟危坐,而是相当随意地一条都搭在了座位上,子后仰倚靠着我,端的一个舒适从容。
“如此能看到的不过是过眼浮华,各位官员们粉饰太平的假象罢了。”我看了一眼车之外的繁华盛景,如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