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菲菲微微皱眉，摇了摇：“倒是递了几份简历出去，不过有公司和我说，最好我能带一个男生一起去，那样的话她们就很愿意收了。”

        胡彩霞笑着说了几句新年吉祥话，忽然叹了一口气，：“唉，过了年我就五十四岁了，人的一生真是过得太快了，转眼就是百年啊。”

        樊白令鼓励：“是的，不必着急，慢慢来，总能找到的。”

        崔菲菲摇：“她们说因为女人要休产假，所以就希望多招几个男生。”

        樊白令也是一阵发呕，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样的别歧视，从前那个物质还算丰富的时代，将女排斥出社会职场，一分女人还可以寄托游食，附在男人上求食，现在许多男人都自难保，没有闲米养闲人，当悠闲的金丝雀诚然很是不易，然而作家庭主妇的危险也非常大，纵然因其利用价值而不被抛弃，心理上也不知要经受多少折磨，还有上的危险与痛苦，另外家庭经济权估计也难拿到。

        樊白令想了想，便对妹妹说：“要么你说五年内没有生孩子的打算，让她们放心一点？”

        崔菲菲点：“我是见了一个公司都这么说的，三年五年都不生孩子，可是谁知她们怎么想呢？会不会信呢？反正现在只是一月，要到七月才正式毕业，所以我倒也还不很急。”

        胡彩霞满脸忧郁：“我哪里舍得花钱去医院，反正疼得也不厉害，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其实低端工作倒是一直都有，比如食堂煮饭，餐馆端盘子之类，然而樊白令是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去干那个，除了很浪费大学四年的学习经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种工作工资低，而且也没有什么发展前途，要说这种工作算不算职业女？比起家庭主妇来当然也是有职业的，只不过在那种工作之下，日子过得相对辛苦，而且也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母女三人坐在一起，今天是元旦，因此点了几个好菜，桌子上又是鱼又是肉，还有一小碟折耳。

        樊白令语调平板地说：“钱该花还是要花的，否则一直贬值下去，账上的余额也都不值钱了，还是最重要的。”

        樊白令一笑：“人家广西巴还有八十岁的人上山去砍柴呢，妈你才五十几岁，比起她们来还很年轻的，不要总觉得自己老了。”

        胡彩霞的脸色顿时便有一点发绿，大女儿所说的正是她最担心的，如今她已经很少再那些发财的梦，这样长久的黑暗与寒冷，让她的脑清醒了一些，仿佛是一个常年鸦片的人终于戒毒一样，有的时候胡彩霞钻在被窝里回想往事，内心深有一个不愿意承认的现实，就是长女的远离也让自己的热情消减了许多，自己所的选择，终于是要自己承担全责任，无法找人来分摊，这就让人不堪重负，行为必须谨慎起来了。

        每当想到大女儿那总是若即若离的态度，胡彩霞就从内心深感到悲哀，她在心中暗暗地说着，“真的是谁都靠不住啊，这还是自己亲生的女儿，结果如今翅膀了，就要飞了，留下老母亲在这里，没人没人顾，早知这样，自己何必生下她呢？一辈子一个孩子也不生，倒是还落得自己轻松自在。如今为了孩子熬了这么多年，熬到不行了，却没人理睬，本来自己还指望着菲菲，从前菲菲总是帮着自己说话的，可是这几年也老没说了，自己有时候和她抱怨她姐姐的无情，菲菲反而要说，姐姐也有为难的地方，这么多年十分的不容易，当时便让自己没心情再说下去，如今自己在自己的家里都弄到四面楚歌，还有什么脸再当这个妈？”

引起这样的震动，是因为照片是在杭州拍摄的，简直是划时代的意义，那时自己也深受动，一个新世界到来了啊，不过七年时间过去，这些事已经习以为常，对于黑寒时代之后出生的孩子来讲，更是本来就如此，只有那些经历过旧时代的人才会抚今追昔，偶有感叹。

        崔菲菲问：“是不是宿舍里不够，得了风？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樊白令没有力去揣测母亲复杂的心理活动，她转过来问妹妹：“最近的人才交会，有没有什么收获？”

        “带个男生什么？大学生在学校里又不是一定要谈恋爱的，跟她们说你忙着学习，没有时间恋爱。”

        胡彩霞摇：“我哪里能和人家相比，人家是好，我的可是不行了，有的时候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