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稿纸，僵地慢慢抬起来：“写……什么？”

        门被打开，施芸进来了。她凑到贺清旁，问：“好看吗？”贺清抖了一下，用力点。

倦怠。她不想看书了，不知为什么，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看着书页，她眼前浮现的居然是施芸的脸和之前的事情。

        茶水香香的，旁的施芸也香香的。

        “……”贺清不太能消化施芸的这段话，她茫然地问：“这么简单吗？”

        她还是比较想相信施芸是不好意思说她喜欢自己。

        贺清看着那叠纸，很难保持冷静。

        “嗯。”施芸毫无心理负担地点。

        施芸把手肘支在书桌上，用手托着脸颊，居然认真地想了想。贺清屏息凝神望着她，等着她的答案。如果施芸的答案是喜欢她，那贺清就可以顺势求婚了吧？

        “不你是想分三册还是两册出版，现在，快点开始

        她在书桌上趴了一阵，听到走廊中传来轻微的声音，便立刻坐起来翻开书，像是好学生一样专注地盯着书页。

        “已经不想看书了吗？”施芸看着她，笑得温温柔柔，贺清不自觉地点了。

        但事情的发展好像和她想象的有出入，施芸居然慢慢皱起了眉：“谁知呢……”

        有施芸本人在边，贺清更不能安下心来了。贺清局促地喝完一杯茶，看着施芸给她重新把杯子添满，终于下定决心，把书本合上，端正坐姿面对施芸。

        少女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接过了机人端着的托盘，用可爱的骨瓷茶给贺清倒了一杯红茶。茶旁边有白瓷小碟装了之前说要拿给贺清当点心的红豆包，贺清非常开心。

        “你没有吃午餐，现在已经快到晚上了。”施芸看着她，问：“午餐和晚餐，要吃哪一份呢？”

        施芸没有留太多时间让她幻想，她从家政机人那里拿了两张纸，厚重的纸质、华丽典雅的银字，上面居然只是餐点清单。

        好像早就准备好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施芸微笑着：“那我们来点别的事情吧。”

        气氛好像太严肃了？贺清忍不住又移开视线，用紧张得有些不正常的声音问：“为、为什么这个房间是这样的？”她觉得答案可能是施芸喜欢自己，为了更加接近自己，才出了这样一间书房。

        贺清眼睁睁地看着施芸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纸，放在自己面前。接着，施芸拿起桌上的钢笔和墨水，开始给钢笔灌入墨水。

        贺清觉得自己不太相信。

        咦？贺清看着施芸，有些不敢置信：她的待遇变好了吗？居然可以自己选择吃什么了吗？她珍惜着这来之不易的权利，选了自己喜欢的那一份。接着施芸对家政机人输入了什么指令，机人便走开了，想必是去准备晚餐了。

        “对、对不起……”贺清向后缩着，一边发抖，一边发出好像快要不上气来的声音歉。施芸扫了她一眼，眼神是冰冷的，脸上却出了柔和的笑容：“来，”她用柔的双手包裹住了贺清的右手，把已经上好墨水的钢笔放到贺清手中：“继续写吧。”

        样式和字迹都熟悉得不得了，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忘了这叠稿纸，她就是因为这叠稿纸引发的事情才会被施芸关起来的吧？早知，如果早知会有这种遭遇，贺清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对她发火。

        “然后觉得，是不是环境的问题……想着如果能和你于同一环境，说不定就能想明白你的思维模式了，就去买了和你一样的文。”施芸看着贺清，眼神中带着责备和控诉，像是在说“都是你的错”，然后她说：“然后东西越堆越多，就变成这样了。”

        她还没有察觉到她喜欢我吗？贺清不由得有些焦急，就在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施芸又继续：“一开始，不太清楚你在想些什么……”

        她确实，确实习惯地打了花铃，因为花铃从来都不会反抗，如果她知施芸是这么可怕的人，如果她知施芸会这么介怀被她施暴的事情，她是一定不会的。

        施芸擅自改了她的原稿，当然令人生气，但那些改动其实也没有及作品的本，影响其实也没有那么大……贺清一边忏悔着，一边发抖。在她看来，这卷稿纸被再次放到自己面前，分明是施芸要翻旧账的前奏曲。

        她好像又了一些之前的糕香水，贺清一点都不讨厌，但其实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想要没有什么特殊气味的施芸。

        确实就是这么简单。不过这也有她自己的错，如果她能想得全面一些，早一点拿到贺清的病历的话，她就不会试图研究神病患在想些什么了。

        施芸望着她，等着贺清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