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滋味顺着齿逸散开来,一瞬间扰乱了雪挽歌不知不觉泛起的烦躁心绪。一杯酒下肚,他舒服的长出一口气,很自然的微微张嘴,迎接了下一杯。待第三杯酒结束,月魑没有再给雪挽歌倒酒,而是犹豫一下,便将汤碗连汤带勺子端了起来,挖了一勺喂到雪挽歌边。
就凭这一点,他便对朗华老师万分感激――当初在血祭炼化的阵法中,若非他的魂魄极强,出乎炼神宗的意料,只怕早已湮灭于其中。那样的话,就如了炼神宗的计划,新诞生的泉魂将白如纸,全凭他们描画教导,成为最锋利的剑刃。
在雪挽歌嗤笑出声时,月魑神色如常的微微动了动手肘,将酒觞的边沿准确无误抵在雪挽歌的上。他动作轻柔的撬开,再令酒杯一倾,便将香醇的酒缓缓倒入了雪挽歌的嘴里。
si m i s h u wu. c o m
只是,现在他已经肯定了呢。雪挽歌似是不经意的瞥了月魑一眼,向后一倒,慵懒悠闲的靠在椅子上,还算合的把嘴张得更开了点儿。
而不是像自己这个不完美的半成品,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依旧执着,为自己起了个带旧字“歌”的新名字。结果,也就被炼神宗戒备警惕,哪怕成为被签订契约受到控制的妖灵,也不让自己修炼正规的妖族功法,而是不不类的修剑,本命剑还被炼神宗下了暗手。
“好。”一个念就让分送上饭菜,月魑把白瓷餐盘摆开,为雪挽歌舀好汤、盛好饭,还贴心的摆好了筷子。实际上,若非对方不喜欢被喂,他很乐意一次次用筷子夹起心上人喜欢的菜,再亲手喂给心上人的。
那种日子,仅限于他偶尔几次修炼天狼族的功法,不仅没收获还导致自己内伤,以至于不得不卧床的时候。但兄长当时…耐心的无以复加。可惜啊,拜师朗华后,这种好日子就没了。朗华老师没让自己修炼天狼族秘法,反而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许多单纯修炼魂魄的法子。
无独有偶,有这种遗憾的不止是月魑。用筷子夹菜,一举一动皆优雅无比,雪挽歌细嚼慢咽的时候,却在怀念幼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月魑自不会有意见,在服侍雪挽歌洗漱沐浴的同时,他自己也迅速换上了朴素的正装。嗯,是仆从小厮穿的那种,现在正站在雪挽歌旁,预备给他随时添酒。
月魑紧紧着勺子,手有些轻微颤抖,可碰间的力非常轻柔,将汤舀着一勺勺的喂给了雪挽歌。不知何时,他的角轻轻扬起,显出一个开心而温柔的弧度。一时间,气氛无比柔和,以至于雪挽歌把自己吃撑了。
“嗤!”想到这里,雪挽歌闷笑出声,带着几分自嘲,但明亮的眼睛里除了狠色,只有不悔。
在阳光下,原本的白衣仙将躺在魔尊的臂膀里,迎着午后的阳光,非常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在发觉雪挽歌听着听着打起瞌睡后,月魑有意识的压低了音调。在人完全睡着后,他就近找了个适合休憩的长廊坐了下来,静静看着怀中人的睡颜。
“我抱你出去转转?”月魑放下勺子,轻声问了一句。在雪挽歌不声只是点后,他把人抱了起来,步履轻快的踏出了门。
留在寝室内的美酒,示意对方可以上菜了。
至于月魑,见雪挽歌吃着吃着就出了神,倒也明白对方是又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他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维持着端起酒杯凑在雪挽歌畔的动作。
那一霎,岁月静好。
这也是为何,自己看着先天不良、瘦弱不堪,偏偏灵智上能甩同龄小伙伴无数年。后来想想,朗华老师绝对是早已透彻自己泉灵的份,又因自己不知为何化形时发生错误,不敢妄动的给予提醒,只得先加强自己的魂魄,等魂魄强到一定程度,才让自己重新化形。
这一个下午,雪挽歌都没从月魑怀中下来。他被抱着转遍了整个庄园,听着月魑介绍四季园,说每个地方种植了什么仙草灵果,偶尔会应个声说句话。
注意到月魑这一回没敢喂自己,雪挽歌眼中反倒是闪过几分释然。执着勺子喂自己,这一幕曾经发生过多次,从仙萸果酱,到更珍贵的玉蜂王浆,再到后来的翠云粥。也是当局者迷,明明兄长的态度越发温柔,自己却不敢想对方对自己或动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