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月抿抿:“可是…可是…妖城…”
可正如雪挽歌所猜测的那样,就连古籍里都视中毒便如坠黄泉的黄泉散,的确没有任何已知解法,尤其是毒素早已和雪挽歌的魂魄为一。
“月歌已经死了很久了,雪挽歌也很快就要死了。”雪挽歌浅淡的笑了一下:“我不能让他失而复得,再得而复失。那样,他会疯的。”
“我会去。”雪挽歌眸子闪了闪:“若是不行,便是命了。”炼神宗陨落那一战,他手里的血很多很多,也并不都是该杀之人。有些人罪不至死,有些人曾对自己寄予厚望,但自己全杀了,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失去了月魑他们的消息,是当真于疯魔报仇状态的。
“月儿…”雪挽歌忽然叹:“你回仙界吧,就当此事没发生过,也让西林、郝宇准备移交领地。”他解下自己原本的本命剑,交给了溟月。
雪挽歌扯了扯嘴角:“那你过来,就是想跟我说,我命不久矣了?”
妖城之灵无言以对,这个确实有成功率,但这成功率的确能忽略不计。以雪挽歌对月魑的在意,是怎么都不会让月魑去冒这个险的。
年,平时无法发现,一旦发作便无解,只能被一点点熔解魂魄,在剧痛中被折磨到魂飞魄散。”说到这里,溟月的嗓音变得沙哑起来:“唯有用玉林果树的香气,才能隔段时间去压制一次,而玉林果树在两界皆已绝种。”
“弟子不孝。”溟月跪在了地上:“弟子只是觉得,与其让您通过夜仙尊或两位叔叔知,不如让弟子亲自禀报。”
“好。”雪挽歌并未拒绝:“随我来。”以他的修为,带着徒儿到妖城,委实是眨眼之间。
雪挽歌脸色一变:“不行!”
雪挽歌淡淡一笑:“你的空间阵法不错,可剑术也不要落下。这把剑曾被本将与魔尊先后熔炼,你将之作为底牌,关键时刻当能保命。当然,如果你想当下一任仙尊,一定要记得灭口。”
努力了半天毫无收获,雪挽歌脸色发青的放弃了。他对禹睿无疑恨之入骨,但对方早已死透,而死透前那句“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现在想想,本就是一种笃定的预示。
“雪挽歌…”妖城之灵迟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凌帝诀…”
“凌帝诀再是妖族第一至高法诀,也不是万能的。”雪挽歌的语气里带起怒意:“以凌帝诀进行魂魄双修,那是无有回旋余地的,一不小心就会让哥哥跟我一起死。”
妖城之灵得知雪挽歌师徒的来意后,也郑重起来。不得不说,作为灵魂的妖城之灵,在对魂魄的检查上,确实有优势,至少他发觉了毒素的存在。
雪挽歌怔住,他呆滞了良久,才在溟月闷哼一声、角溢出血丝时,回过神来。收敛自己暴怒下外的气势,雪挽歌疲倦的了额角,低喃:“这是夜问原本想偿还我的人情?”
溟月凝视雪挽歌,从地上挣扎着站起:“弟子随您一起。”
“是的。”溟月小声说:“我们把仙魔两界翻遍了,几乎所有角落都找了,就连九重天的无尽丛林都去了不止一次。西林、郝宇两位叔叔,还因转仙为魔的秘术后遗症,回领地闭关养伤去了。”
溟月眼圈一下子红了:“师尊,您不打算告诉…师伯?”
雪挽歌忽而一笑,笑意柔和中充满苦涩和绝望:“我还有选择吗?”他转过来,脚步极慢的踏向城门,而溟月浑僵的被定在原地,一点儿都无法动弹:“想不到,我第一次全力施展幻境剑术,会是对自己最在意的那个人。对了,帮我照顾一下月儿,我死之前他不能走。”
“记忆幻境、篡改记忆吗?”妖城之灵苦笑摇首,
但是,谁会乐意,在最幸福最开心,以为美好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迎来这种噩耗呢?雪挽歌运转仙力游走在灵魂之中,却发现毫无痕迹,但他并不会欺骗自己――想也知,以他原本作为月歌的特殊,不仅不会避免遭此毒手,还只可能被禹睿更加重点关注。
“那你打算如何?”妖城之灵叹气:“你要是死了,月魑会发疯。”
雪挽歌深一口气,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不,你得很好。”他的失态,只暴在了知晓一切的徒儿面前,而不是自己的属下,更不是化友为敌的夜问面前。溟月此举,孝心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