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轻风的目光停留在信尾的署名上，想笑。

        一颗心仿佛在纠结着撕裂时，萧无尽被打得嗷嗷直叫。

        打开折叠的纸，这全往一边倒的字，看得穆轻风当即皱眉。

        你的不孝的徒儿：萧无尽

        “啊啊啊――”

        “啪――”

        不料，萧无尽竟在地上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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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师傅……别打了……啊！痛痛痛！”萧无尽又了一圈，现在浑都疼，“我只是想要你教我武功！你武功好，我以为你把武功秘籍藏你卧房里了！”

疼痛过后，占据心底的，便是油然而生的恨意。

        萧无尽下意识地转过去，躲开自己的屁。

        下意识地就换了一只手，那只手又痛又麻，越打下去就越疼。

        萧无尽一口气说完，等他停下，才发现屋子里此刻静得出奇，只有他自己的抽泣声。

        “手。”

        穆轻风将紫竹竿一扔，落在了横梁上。双手捧起桌上的碎瓷片。萧无尽此时才想到那瓷片虽碎却依旧有弧度，怎么看都是圆的，当时怎么就……

        今日是徒儿不对，徒儿不该欺瞒师傅，不该打碎师傅心爱的瓷瓶，不该对你有所企图，徒儿是真羡慕敬佩师傅的武功的，徒儿想学。还有，徒儿最不该的是惹师傅生气。师傅打也打了，就消消气。还不消气，再打打我也行。我不怨你。

        翌日天明，穆轻风在酒壶下看到了一张压着的白纸。那张纸像是动了他心底柔的一角。

        穆轻风依旧没有放过的意思。萧无尽这下终于被吓住了，师傅打人一声不吭的样子，太可怕了，像要活活打死他似的。萧无尽越想越委屈，咙里幼兽哀鸣般地呜咽出声。

        穆轻风转离去，萧无尽忽然一怔。

        见他如此，穆轻风直接狠狠地打了他的一条一棍。

        纸上写着。

        竹棍一下下落实在脆弱的屁上，萧无尽被打得两脚一一地。

        又是一棍打在屁上，萧无尽恨不得夺门而出满山跑了。可他不敢，离开这里，他就无家可归了。

        “……师傅……”

        抬看见那张漠然的脸时，萧无尽又纠结了，他不恨师傅的。

        师傅：

        另一只手挨了二十几棍，萧无尽眼睛都红了，“师傅不打手了行不行？我好疼啊……”

        这种恨意，在他那几年被人疯魔地训练时，他就逐渐学会掩饰了。这种被人打的恨意，不在眼里，而在心里，在骨子里，深入骨髓。

        穆轻风正无声地凝视着他。

        萧无尽回了卧房，左侧房里的灯还亮着。坐在自己的卧房里，望着窗外无边的黑。萧无尽突然起跑到书房，提笔刷刷刷地写了一封信。

        萧无尽伸出手去，自己看着都疼，两手的了。在穆轻风一棍正打下去的功夫就猛一缩手，竟逃过了一劫。再一看穆轻风，吓得立刻怂了，转背对着穆轻风。

        穆轻风手里的棍子无情地落下，萧无尽呜呜直哭。

        师傅的背影里，竟透出了几分落寞，诉着无声的哀。

        这一棍打在了萧无尽的屁上，隔着布料，这一声格外地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