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一直都记得,最让她绝望的,是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
沈时一顿,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跟他说这个,又忍着眼泪和担忧轻轻吻着她的手指:“听话,不要再想这些了。”
“你醒过来了是吗?”
沈时不忍心,但他也不敢半途而废,直到她上的鞭伤结了痂,才终于让她躺下来好好睡了一觉。
他小心地给秦念理着伤口,又不敢绑她太久,她也还是嗜睡,偶尔能感觉到她在很用力地想要清醒过来,却还是睡过去,她也分不清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尤其是被绑着的时候,总以为自己还在那间地下室里。
她的声音突然有些委屈,沈时时刻不离她的双眼,赶忙回应她:“我在,一直都在。”
“没关系,没有就没有了,你如果喜欢,我可以再送你一块。”
的嘴,试图让她清醒一点放松下来,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下颌。傻姑娘,往后这一生,我都不会再将你置于这般境地。
沈时摸着她的额,心里寸寸撕裂般痛开:“没有对不起,秦念,听话,这些事都跟你无关。”
秦念看着他,眼泪下来的时候,她好像才终于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被鞭打和欺凌时的那些恐惧也跟着想起来,尤其是那个黑人快要碰到她,脑浆又溅到她上的时候,她也绝望得以为自己真的会在待中死掉。
她看着沈时布满血丝的双眼里着泪,停顿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我总是想睡觉,我怕我再睡过去,来不及告诉你,也怕秦岸川这个时候再来找你。”
她说的是他送的那块紫琥珀,她不知当初为了以防万一,他在里面装了定位,也幸亏这块紫琥珀,否则他都不知他还能不能见到她。
沈时摸着她的脸安抚:“想说什么?”
早晨的时候,沈时用巾给她手,突然感觉到她手指动了动,赶忙去看她,见她在慢慢睁开眼睛,他紧张地快不敢呼,看了她好一会儿,确认她的瞳孔在慢慢聚焦,真的在看着他。
“那个人……提到过金三角,还……还有一个叫博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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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
“他们知……知白泽找你了,因为我……对……对不起……”
他去抚摸她的侧脸,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又不敢太用力。
可是她摇摇,继续跟他说:“白泽,就是秦岸川,是我名义上的哥哥,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是……但是那天没有机会。白泽对外是个没有弱点的人,因为没有人知他是谁,也不知他还有个法律上的妹妹。他不想让人知我的存在,不希望有人利用我去威胁他。这么多年,只要被他当目标的人,最终无论愿意与否,都会和他合作,他最擅长的,就是以小博大,用弱点先发制人。沈先生,你如果不想同意他的要求,就只能先他一步,用我去威胁他,而不是等他抓住你的弱点,你再于被动。”
当恐惧感再次回归,那些痛苦地感受仿佛也在一瞬间回来,她动了动嘴,还没说话,眼泪却得更凶了。
他看着她,结不断翻止住眼泪,声音仍是哽咽:“好姑娘,你也是我的弱点。”我怎么舍得拿你威胁他?
秦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还有被匕首划伤之后的结痂,眼里突然起来:“你送我的东西,没有了……”
“沈先生……”
沈时有些哽咽,眨了几下干涩的眼睛,现在甚至有些刺痛,他怎么也没想到,秦念备受摧残醒过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跟他喊疼,而是设地告诉他如何制衡白泽。
她止不住眼泪,张了几次嘴,终于说出话来:“我很疼,也很怕。”
昏睡的时候,她偶尔能感觉到自己在思考,每次能抓住一点清醒的意识,她就不断跟自己说,一定要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把这些都告诉他。现在她终于把这些话告诉了他,像是交代完后事,终于可以好好看着他,又反复回想着他这句话,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意识真的在慢慢回笼。
“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不怕了,不怕了……”
“秦念?”
许是伤好了很多,她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过后,终于醒过来。
他太久不修边幅,又因为没日没夜地照顾她,眼底的红血丝看着吓人。
“可是我更害怕失去你。”他终于忍不住,眼泪又掉下来,拇指在她眼底轻柔抚摸,像是怕她碎掉。“傻姑娘,你该怪我的。”为什么还要替我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