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说：“就抱一会。”

        韩非向来拿卫庄的亲昵没辙，两人在厨房里亲亲蹭蹭了好一会儿，才端着盛好的意面来到了餐厅。

        “今天突然去公司，是有急事？”韩非问。

        “公司养活被试的一个培养箱坏了，”卫庄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不知通往何方的电梯，顿了顿，“这些培养箱是我们分负责检修，我过去看看。”

        韩非问：“是那种养小白鼠的玻璃箱子？”

        “其实……我也不确定，”卫庄说，“我入职时，定制的这批培养箱已经送到了，我只参与了检查和安装的工作。”

        韩非若有所思地说：“它和一般的培养箱有什么不同吗？”

        卫庄：“这批箱子很大――”

        “有多大？”韩非笑了，“能装下一个人那种？”

        卫庄看了他一眼：“不止。”

        “或许是拿猩猩试药呢。”韩非说。

        卫庄从没在保护伞公司里见过什么奇异的动物，不过也可能只是因为他所在的门不涉及这些，低尝了一口意面：“也是。面条味很好。”

        韩非对他唯二的两样拿手菜还是十分自信，笑着接下来这番夸奖：“那是。”他顿了一下，“对了，今天中午的时候，有几个人来过，说是……”

        卫庄的眼一，猜到会是那群狗膏药一样的债人，也不顾上正卷到一半的意面，问：“他们为难你了吗？”

        “没，”韩非握住了卫庄的手，“他们让我转告你，要在一个月凑齐剩下的钱。”

        “没事就好，”卫庄了一下韩非的手，叫他放心，“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韩非低声说：“……二十一万美金，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即便是从前在加州的时候，两人的年薪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万美金上下，如今更是只有卫庄一人能够照常工作，韩非心里不免担忧。

        更何况，从今天下午同保护伞研究员的对话中，他已经知，研究所价格高昂的新药每回只够二到四周，就算卫庄能如期还上贷款，下次，还有再之后的药物，两人又该拿什么来支付呢？

        韩非注视着卫庄那双浅灰色的眼睛，只见那里尽是分明的红血丝，他焦灼之余，更忍不住地自责，假如不是因为他上的病，卫庄无论如何也不该落入这样穷迫的境地。

        “你不相信我？”卫庄问。

        韩非当然不会，摇：“我只是……”

        卫庄忽凑过来，吻住了韩非的嘴：“放心。”

        韩非拥住了卫庄。他一直喜欢拥抱，这样亲密的肢接叫他安心，然而……他的目光掠过自己餐盘内只动了一点的意面，那是他曾经十分喜爱的食物，如今却再提不起一点胃口。

        而叫他食难下咽的，又何止一份意面？

        如果说从前他还可以自欺欺人，那么这两天来，韩非已经非常清楚，他的内大约发生了某些变化，叫他再也难以摄入一般的食物――

        取而代之的，是对鲜血和人肉的渴望。

        韩非很确定他从前对人血没有半点兴趣，抽血时更会主动转不看针，可就如今一切都变了，就在今天下午，他甚至主动袭击了素不相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