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要到时间了，”卫庄终于有些平复了情绪，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一会儿你送送他。”

        张良没有想到他与卫庄的再见会是在殡仪馆。

。枕畔没有睡人，或许韩非下楼拿晨报了，卫庄这般想着，接通了电话。

        张良想要宽几句，话到嘴边，才发现从前他与卫庄见面时，都有韩非在两人中间活跃气氛，如今少了这位关键人物，他与卫庄之间似乎也实没多深的交情，最后点应了声：“好，等结束了你也休息一会……卫庄兄。”

        卫庄还没从睡梦中完全醒来，疑心是新来的债人，了把额前的乱发，从床上坐起了：“我是。”

        卫庄笑了一下：“我不用。”

        他比韩非小了四岁，两人从年少开始便是好友，这次听闻韩非坠楼的噩耗，张良连夜乘飞机从纽约赶来了浣熊市。

        卫庄的眼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是警察的来电，他心中升起一不好的预感，不知对方为什么要提起韩非。

        张良觑着卫庄的神色，他下飞机收到了卫庄的短信，说是警方之后进屋调查，发现阳台上一排木栏杆因年久而严重腐化，要是全靠上去，很容易就此倒下，初步判定为失足坠楼。

        “这里是浣熊市警察，”电话那说，“我们向物业实了信息，韩非先生是您的同居人？”

        他顿了顿：“我那时还不知……”

        这声“卫庄兄”本是韩非起的，韩非比卫庄大了三岁，这么叫别有几分调侃的意味，可张良比卫庄还小一岁，由他开口，又仿佛成了一句客套。

        “你在的楼里有人坠楼亡，死因尚不明确，法医推断死亡时间大致是凌晨四点到五点，”警察说，“尸的面受损严重，需要熟人来现场辨认……”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刚才有没有答应警察下楼查看。

        他匆匆穿好衣服下楼，楼下已围了不少人，警察拉开警戒线让他进去，尸的上蒙着白布，卫庄远远就看见死者出的左手上的正是韩非昨天佩的绿底机械表。

        卫庄从停车场接张良，两人从地库里走出来，卫庄说：“那时候我接到警察的来电，电话里说楼里有人坠楼，着地，面受损严重，所以让我过去认人。”

        电话那是一个陌生的男声：“请问是卫庄先生吗？”

        那是两人在一起后，他给韩非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卫庄当然知自己需要“节哀”，可一天一夜过去，他只要独时就会想起昨天清晨的场景。

        因为韩非的坠楼的死状，所以便连基本的告别仪式也没有，等排到了号，尸就会被推入焚尸炉。

        警察后面说了什么，卫庄再没有听清，这一刻电话那的人声好像成了模糊一片，他心中忽而一阵茫然：自杀……韩非，这两件事究竟是怎么被联系到一起的？

        卫庄的手开始微微发抖，从他接到警方电话的那刻起他就隐隐知，到眼下几乎已经确认，这时，边的警察拉开了盖在尸脸上的那块白布。

        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甚至没意识到这次的通话在何时结束，直到电话那响起嘟嘟的忙音，卫庄如梦初醒地放下了小灵通。

        这一刻，卫庄知了电话里对方说的“面受损严重”究竟是什么意思――虽然是让他过来确认份，但眼前的死者一张脸早已血肉模糊，连五官的形状都难以辨别，见了这张脸又能指认什么？

        张良看着卫庄眼下乌青的眼圈，哪里是不用休息的样子，心中又一阵唏嘘，纵然韩非竭力想要隐瞒他的病情，这一年来张良多少也知一些韩非的情况，早几个月时韩非去过的一家私立医院，还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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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庄的嘴颤动，最后也没能把话说下去。张良深知韩非在世时和卫庄的关系有多么亲密，低声：“节哀。”

        卫庄握着小灵通的手收紧了，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这才应了：“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