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安静下来,住在玉照,他也终于有闲暇可以在这若无意外,自己要居住许久的地方看一看。
所以,淑惠君也不急于一时,现在就叫绿鬓去看看了。
不可怠慢了。
绿鬓听他说这种话,便知杜蘅很是看好自己。在这中,一时荣不算什么,得到君王长久的眷恋与温柔,才叫真正得。他长得美,又出了,还很年轻,杜蘅已经离开紫微,自然不想再离开玉照。绿鬓前途光明,对他也是一件好事,二人一荣俱荣,杜蘅这话虽只是猜测,却也是一种未来。
但他只是个区区贵人,能见太后已是开恩,若想免去这一遭是万万不能的,便只好鼓起勇气准备起来,又亲自写了帖子谢过这段日子拜访过的几人,送了回礼,只是自己却不出门。
杜蘅知他担心什么,沉思片刻,摇:“淑惠君最是和善贤淑不过,侍上恭敬,对下宽和,婢打听到昆玉也给向贵人和陆美人,还有先前的梁才人等送过赏赐,虽然主子的贵重些,却也并不出格。淑惠君……一直是很周到的。只是主子也需小心应对。您这几日……可是六侧目啊。”
绿鬓明白他的意思。淑惠君的境决定了他只能倚仗皇帝的爱,而官家年轻,眼里想必不进沙子,淑惠君得了这个淑字,事便不能过分。但就算是不过分,以惠君的份,既然注意到他,他也得打起神来应对。
虽然现在还为时过早,但杜蘅久在紫微,对照璟的心意也能摸到一二分,私下里曾和绿鬓说过悄悄话,那正殿十有八九,还是给绿鬓留着的。以他如今的势,升到一主位也不过是早晚的事,若是能生下一女半儿,何愁不能更进一步?
新侍御初次拜见太后,礼节须得隆重,这日皇后也要出席,还得带着淑惠君为首的后老人们先过来请安。绿鬓等新晋侍御则一并在颐宁外排好
提起太后来,绿鬓明显更忧虑了。他对素未谋面的这位闱实际和名义上的最高掌权者,有一种说不出的敬畏和恐惧,而他对太后所知太少,只有想抱孙女这一点。可他初承恩,有孕怕还远着,却勾得照璟接连幸几日,又破例擢,只怕为太后不喜。
因是新人,且出够了风,绿鬓有心低调几日,免得满里活跃,落在旁人眼里还被当张狂,幸而照璟在拜见太后前忙碌了起来,绿鬓也松了一口气。
于是又问:“我只是个贵人,怎么也要去见太后么?”
拜见太后在即,绿鬓其实也没有太多时间用来准备,六月初十,绿鬓便被早早叫起来,梳妆后匆匆吃了一碗莲子银耳羹,又垫了两块甜糕,便赶紧换了一衣裳,去往颐宁外准备觐见。
似他这般才刚出的新人,虽交付一颗心给照璟,但也不会傻到觉得自己得了几天爱,就能匹敌淑惠君,招致对方注意,说不定便是一场磨难,不得不小心应对。
杜蘅就笑:“主子有所不知。太后执掌六,老人家又爱热闹,盼着抱孙女,所以早先就下了懿旨,新晋侍御侍寝后,便可以拜见一次。因中人口少,便允了贵人及以上一同每旬问安,主子越级为贵人,自然是要去的。”
玉照有两进,占地不算大,却排布得很好,雅致漂亮,新移栽了许多花木,芭蕉,石榴,凌霄,丁香,瑞香,海棠,甚至还有一小片竹林,长势都很好。里郁郁葱葱,花叶交相辉映,每日清晨推开窗便有淡淡草木清香和花香随风进入,十分惬意。
静下心来,绿鬓其实才真正有了自己已经入,一朝承,从此作为天家侍御的生活已经展开的真实感。先前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好虽然好,但却也如繁华至极的迷梦般,令人不敢相信,轻飘飘的,喜不自胜,却也惶恐难安。
绿鬓沉片刻,其他的都还算明白,有些拿不准淑惠君的意思,于是先问:“我何德何能,教淑惠君惦记?他该不会是……”
正殿与后殿,本是个前殿后寝的格局,是一主位生活起居所用,前后的东西侧殿则居住其他侍御。如今中人少,照璟也是有意,将绿鬓一个人安排在此,无需应承主位,与人抬不见低见,几乎等同于独占这玉照,绿鬓心中自然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