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我并非输给了你，只是输给了梁家。”

        那是如恶鬼般的、不死不休的眼神。越氏看向了她的小才，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一双漉漉的、仿佛待宰羔羊般的眼睛，也这么乞求地看着她。

        不知转入此中来。”

        太医院的院使说，陛下这肺痨般的呕血之症乃心疾所致。

        她甚至不知这些土气的点心叫什么。

        越氏并非输给了梁家，因为他从未相信过梁家。

        至于这八九——

        “咳……”

        她擎起烛台来。

        “那些只是特殊的砂土……越鸾，梁氏给你的，怕不只是黑火药罢？”

        越氏仿佛被进了穷巷。

        “咳……朕怕梓童一时想不开、了糊涂事，这才把他们请了回来，好劝一劝梓童……”

        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直攥住了越氏的心，几乎要把她勒毙。

        “……是椰子酥。”

        女官却不知陛下的心思，只喜气洋洋地打开，讨好般地递与陛下面前——

        她的心腹还在挣扎，骂出大逆不的话来：

        时年华历一零三年，正值年下。因华朝第五代君主苏锦尽灭蒙族、大胜而归，今年的节庆格外热闹。本是喜气洋洋的时候，却出了这样的晦气事，直叫伺候在陛下侧的女官们蹙起了眉。

        陛下并未接过茶碗。女官偷偷地向上瞧去，只见陛下的凤眸中，闪过一丝阴郁。

        “人间四月芳菲尽，

        这是属于帝王的，无人可信的、冷到彻骨的孤独。

        女官们便将连忙将痰盒奉上。她们是自陛下征蒙回銮后、世家们送进的贵女，如今后主位高悬，都想讨得陛下的青眼，好为自己争一条出路。

        “梁氏吗……”

        “带上来罢。”

        烛泪阑干。

        “回陛下的话，这是……”

        她的声音已然嘶哑，不知这样叫骂了多久，苏锦还偏不叫旁人堵上她的嘴，让她显出无能为力的、泼妇般的悲惨之态来。

        长恨春归无觅，

        锦帝想起了那日，在越氏束手就擒后，她与他说的最后那句话。

        越氏好整以暇地看着苏锦。她欣赏着他作茧自缚的、狼狈的模样。

        也许她应该像苏钰那样，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就跟小太监两个人，他们隐姓埋名、白偕老。

        负责传话的人领旨而去。

        不同于京中那致的点心。盒中所放的，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略显土气的酥点，而中间那枚平安符更是平平无奇。

        那还在结结巴巴地、哑声乞求着旁人放过主子的瘦弱少年，正是她一早命心腹送走的小太监。

        捧着痰盒的女官看着盒内、那沾血的帕子，心内暗忧。

        火光弥漫，却无事发生。锦帝看着满面愕然的越氏，他俯下，终于将实情告与她——

        女官讶异地抬起。

        在粉碎骨前，看到苏锦如此痛苦，也算是报得前仇之二一了。

        与其让小太监落入苏锦的手中、受尽折磨而死，倒不如她松了手、得个解脱……

        “主、主子……莫、莫要、、才了……”

        可她偏偏就要争一口意气，这才终于错上加错，覆水难收。

        只见陛下的眼内似有光彩闪动。他拈起一块点心，原来那下方还垫着一纸香笺，上面还题着一首不知何年何人写的七言诗。

        “叫那个才领了尸首，出去罢。”

        山寺桃花始盛开。

        如今秀炙手可热，德夫人梁氏因着母家在西北的功勋，已是继后的不二人选了。

        另一位女官膝行上前，奉上了口的茶，和一盒秀送来的点心。

        “打开瞧瞧，朕的这位德夫人，给朕送来了什么？”

        越氏看着，握着烛台的手也轻颤起来。

        “是啊……”

        正文?完

        他甚至不愿碰梁氏送来的食盒。

        他的天下，不会再有第二个越家了。

        只是她们虽伺候得殷勤，陛下的境况却并不好。

        即便梁放临阵倒戈，也有十万东南边军待命，不过是再多清算十万人罢了。没有梁家，还会有赵家、李家、周家……他想要谁这个功臣，谁才可以是这个功臣。

不都是你默许的吗？你如今作出这副深情，又给谁看呢？”

        女官住了口。

        “朕只答应了你，却没想到，你竟这样在意他……越鸾，朕与你夫妻一，这剜心的滋味，总要同享才好……”

        “苏锦，你答应过我，要给我面……”

        烛台跌落。

        “陛下，越庶人薨了。”

        “苏锦！你忘恩负义、苛待发妻，必不得好死！”

        苏锦抬了抬手。女官们一拥而上，当着越氏的面，将这小太监剥得光。

        苏锦瞥了旁的女官一眼，立时便有拖拽重物的声音传来，遂有一男一女，被带上殿来。

        天子之爱，于常人而言或许只是一场灭之灾。既是君王，便要忍受青云之巅那无人共赏的寂寞。

        尾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