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乾的庭院内。
他们寒暄着,那个被称作主子的人又开了口:
“既是第一天当值,哪有不犯错的呢?大伴还是叫她进去罢,陛下那里……我、我去说……”
我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唬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女官们本是跪侍的,此刻都匍匐了下去。
“回主子的话,这是司寝监新送来的壶,犯了错,受点罚,好叫她长长记……”
我的脸颊了起来,嘴里全是腥甜的味。但我不敢委屈,我还不知哪里见罪于陛下了。
“婢该死,她、她是司寝监新送来的壶,还、还未来得及教、教规矩,陛、陛下恕罪……”
原来我本该跪伏在丽妃娘娘的后,为她好的,女官们却未告诉我,只由着我傻跪在那里。
我冻得打了个嚏。
她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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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伴,她这是……”
我侧眼瞧去,浩浩的、大约有数十个人,她们提的灯,几乎要把这夜都照成了白昼。
步辇着地。我看到了用银线绣的、桃花图样的裙摆。
我着子,已在庭院内跪了两个时辰。尽白天春日和,及至夜里,又春寒料峭起来。
我刚要磕谢她,却听魏爷爷喝:
她的声音很好听,直叫人觉得心一。
但谁也不会在意。我只是乾最卑贱的壶。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贵妃娘娘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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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过得几乎要哭了出来。
就在我冷得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忽地有人给我罩了一件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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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盖脸的耳光,打得我不知所措起来。
“陛下……阿狸的小屁眼儿好了呢……”
我赶紧伏下去――这可不比司寝监,我不知什么时候会违了规矩,我怕像甲七那样,还未伺候陛下几日,就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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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笑话我,再怎么着,我小魏子还不是陛下和主子的才?”
“这是……怎么了?”
众人的目光又投向了我。我将额角贴紧了地面,怕被人寻出错。
接话的似是一位女官。
还未及我回话,那在司寝监甚是倨傲的魏爷爷一溜小跑,到了那人的跟前,行了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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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余光看去,方才牵我进来的、现在匍匐的女官,角浮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丽妃娘娘声。
“如今夜里还是凉的,陛下特地嘱咐了,叫才用轿接您过来……这要是冻着了,陛下怕要揭了才的……”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仪仗。
“哎哟喂,主子,您怎么自个儿过来了?”
为壶,只是个物件,是不能开口、搅了陛下兴致的。
我耷拉着脑袋,双手捧着子――它们刚刚受了二十下掌掴,胀得厉害。
“魏公公说笑了,您如今掌着和殿和乾两的差事,哪里是轻易打得骂得的……”